身後女眷們也紛紛開口:“恭迎長公主。”
謝明月久久凝視著長公主。
以前,作為公主府的常客,她最了解長公主喜愛什麼。
鮮衣華服,雲鬢花鈿。
身後是如雲仆從與盛大的排場。
可如今,孀居已久的長公主換了濃豔紅妝,今日這樣的春花宴,穿的也是顏色淺淡的隱紋團花銀白長裙。
若非布料華貴,整件衣裳就如孝服一般素寡。
隻是駙馬去世,就能將一個跋扈張揚的公主改變成這樣嗎?
她有些不懂。
又不由得在心底猜想,若是戚縉山去世……
呸呸呸!
謝明月根本想不下去。
她很快走到羅氏身邊,一齊迎接長公主的到來。
“明月,都這般大了。”
長公主旁若無人地看著謝明月,緩緩露出個淡笑。
明明她已是成婚多年的婦人了,可長公主的語氣,卻還是一如當年。
謝明月鼻腔一酸,看著長公主鬢邊花白的發絲,有些哽咽地笑道:“公主說笑了,哪有人十年不長大的呢。”
這時,又是熙熙攘攘的聲音自遠處傳來,竟是順清侯與戚縉山領著外院的男賓們走了過來。
長公主瞥了羅氏一眼,即使一身素色,依舊氣勢威赫地走到人前。
“方才的事,本宮都聽見了,堂堂順清侯府,竟然還能做出這種事?”
她將謝明月帶在身邊,側過臉,放緩聲音。
“明月,未受委屈吧?你這孩子,病了那麼多年,如今總算是好了,可惜你那兩個妹妹,如今都去了江南養病,不然,少不得再叫你去府上玩耍。”
謝明月謙遜:“斷斷當不得,長公主若想我,來日我定多多去陪您,您可得給門檻訂上鐵片,彆讓我踏壞了。”
一聽到長公主竟將自己的兩個郡主女兒說成謝明月的妹妹,一些女眷們又想到了十年前,謝明月盛寵之時的風光。
還以為她消失十年,長公主都忘記此人了,沒想到今日一露麵,竟給了她這樣大的麵子!
羅氏的嘴唇動了動,眼神死死地瞪著戚修玉,心在滴血。
長公主這話,幾乎是明晃晃地告訴各位,謝明月是她罩的。
不能動。
那今日這事……隻能全都甩在雲氏頭上了。
她正盤算著,順清侯走過來,對長公主行禮後,怒聲嗬斥:“查,給我徹查,是誰敢在長公主眼皮底下做出此等臟事。”
“侯爺,方才王婆子已經招了,是雲氏。”
羅氏恨得要死,還要儘力解釋。
除了這等醜事,戚修玉還怎麼娶續弦?
他的前程都被毀了啊!
怕是謝晚晴得永遠地“病重”下去了。
謝明月見羅氏要將戚修玉摘出來,側頭一笑:“母親真是令人傷心,方才我吃的茶和糕點,裡頭似乎俱加了料,好在我吃得不多,回去更衣時,有些不適就歇息了一會,這才沒釀成大禍。”
她這話一出,再結合方才房內那情形,眾人全都明白了。
田芳登時大喊:“不是雲姨,雲姨隻給了我藥丸,並未吩咐往夫人吃食裡下藥。”
還有誰?
順清侯皺緊眉頭,眼神瞬間變得陰冷。
這個府中,該清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