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峰咬緊牙關,想到錢氏和李長安,他幾乎忍不住想馬上回去找他們算賬。
文遠章迅速檢查了李歲寧的傷勢,臉色凝重,“現在必須處理她身上的傷口。但她的衣服和傷口已粘連在一起,得剪開才行。誰來動手?”
白雲峰看向魏染竹,不忍讓妻子麵對這殘酷的場麵,上前一步,“我來吧,染竹你到外麵……”
“我來。”魏染竹卻毫不退讓,她拿起剪刀,雖然臉色蒼白,但目光卻無比堅定,“雲峰,你是男人,手上沒輕重。”
“可是……”
魏染竹扯了扯嘴角,輕聲說道,“我是她娘,孩子受苦,做娘的怎麼能置身事外?”
她隻恨自己不能替這孩子分擔。
她毫無畏懼地看向太醫,“請教我該怎麼做。”
“好。”文遠章重重點頭。
魏染竹開始動手,李歲寧大部分傷在背上,前麵的衣物剪開得很順利,但還是扯到了傷口,導致孩子時不時皺起小小的眉頭。
隨著衣物的剪開,小歲寧身上露出的傷痕如同鞭打在眾人的心上,觸目驚心。
“這錢氏簡直禽獸不如。”白雲峰強忍怒火,心中對錢氏的恨意如浪潮翻湧,他怕自己再看下去會失控,轉身去了前廳,焦急地來回踱步。
每過片刻,他便忍不住問丫鬟,“結束了嗎?”
丫鬟紅著眼,搖頭。
房間裡一點聲音都沒有,白雲峰越想越不安,小歲寧傷的那麼重,要分開衣服和皮肉絕對會疼醒,怎麼會沒有哭鬨的聲音呢?
他內心焦灼的仿佛無數在撕咬,幾次想進屋看看,卻又都忍住,他真的承受不了。
大概過了一個時辰,房門終於打開了。
文遠章扶著魏染竹出來,兩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特彆是魏染竹,嘴唇幾乎是透明的,額前碎發都被汗浸濕了。
“夫人,辛苦了。”白雲峰一陣心疼,大步上前接過妻子,擔心的看向文遠章,“文太醫,怎麼樣?”
文太醫一把年紀,胡子都白了,一開口聲音都哽咽了,“都……處理好了,隻要……熬過今晚,這孩子……就沒事兒了。”
他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淚,“這丫頭是個堅強的孩子,全程竟一聲沒哭,我和夫人……”
文遠章說不下去了。
魏染竹同時側過頭,依偎在丈夫胸前,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
她在心裡告訴自己,隻要小歲寧熬過這一劫,她一定會儘其所能去愛她。
“將軍,扶夫人去休息吧。”文遠章控製好情緒,“今晚老夫留在這兒,叨擾了。”
“謝過文太醫。”白雲峰不禁動容,他看了眼房門的方向,“我們歲寧是個小福星,有這麼多人愛她、關心她呢,她一定能熬過去。”
時間一點點流逝,魏染竹躺下之後,白雲峰就立刻回去了,跟文遠章一起守著李歲寧。
半夜的時候,小家夥幾次高燒,情況十分危險。
文太醫幾乎一夜未睡,天剛剛亮的時候,他才終於宣布李歲寧度過危險期了。
“她可能不會很快醒來,而且就算醒來,意識估計也不清楚,”臨走的時候,文遠章耐心的囑咐道,“這幾天,你們一定好好照顧她,每日喂三次米湯,然後再喂藥,這是藥方。”
“多謝文太醫。”白雲峰一臉感激,將人送到了將軍府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