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京圖展露在陳執安的腦海裡,他身體中的血氣開始蒸騰,而玉京圖中又有一處所在不再被黑暗籠罩,漸漸透出光明。
陳執安的意識落在玉京圖中,他側頭望去,目光穿越不知多少裡,看到一處靈氣氤氳的大澤,正是昆侖澤。
他恍惚間回過頭來,抬頭,就看到一座雲霧凝聚的高台懸於天上,雲台上有清水潺潺,雲霧繚繞如仙境。
“這是哪裡?”
陳執安心中剛剛升騰出這番念頭,天上雲霧突兀堆積,化作一行大字。
【吾為南流景,馳光見我君】!
隨著這一行大字懸空,由雲霧凝聚的高台猛然間變作赤紅,熾熱的輝光照耀開來,照開雲霧!
金烏雲底初飛來,朱輝散射青霞開!
一輪金色的太陽就從那雲霧中冉冉升起,高照天空,照破天地,金色的太陽中顯現出種種異象。
異象之中,玄暉峻朗,翠雲崇靄,又有玄鳥金烏若隱若現,不勝奇異。
天上白玉京,十二樓五城。
除了那種出赤中薑的昆侖澤之外,白玉京中又有一座城池顯現在陳執安眼前。
“白玉京中的東城——【南流景】!”
南流景即是白玉京五城之一,又是白玉京中懸空的太陽,照亮廣大的天上白玉京。
陳執安眼見天上灼灼燃燒的太陽,當他腦海中勾勒出著太陽的形貌,他軀體中的血氣猛然間沸騰!
當他按照大雪山參氣帖中的法門,調動自己體內的血氣,引導體內的血液流淌,運轉周天,更加奇異的變化發生了。
“我見南流景,我身體裡的血液就如鉛汞一般沉重,又如岩漿一般熾熱。”
“鉛汞、岩漿化為一堂,就連養氣的速度都快了很多。”
陳執安大為驚訝。
“大雪山參氣帖中有注釋記載,天下法門中還有觀想一法,如果能夠得到奇異的觀想圖,對自身的修行大有助益……這東城南流景冉冉升起,確實像是一幅壯妙的圖畫,我觀想南流景,對我自身的修為起了助益?”
陳執安大為欣喜,直到他腦海中一陣暈眩。
白玉京中壯麗的景象也忽然模糊扭曲,進而消失不見。
原本盤坐在床上的陳執安醒轉過來,一頭栽倒在床上。
“糟糕,血氣積累的太快,過於沉重,身子還沒有被血氣改造過來,有些扛不住了。”
陳執安意識漸漸模糊,最後一個念頭就是:“明天要儘快上街買些藥材來熬藥才行。”
——
大虞大治二十三年春,二月初九。
沈好好站在鐵臂將軍府上的小亭子裡,低頭看著家丁送過來的一幅畫,覺得分外特殊。
亭外不遠處,自潺潺池水之間的小道上,有一位白衣素裙的小姐正撐著油紙傘走來,身後還跟著一個丫鬟。
正是徐溪月和丫鬟新桐。
徐溪月走入亭中,一身神蘊修為的沈好好竟然沒有察覺,還是低頭看畫,眼神裡還帶著些欣喜。
亭中侍奉的沈府丫鬟本想要提醒一句自家小姐,卻被徐溪月抬手阻止了。
徐溪月上前幾步,沒有走近,隻是踮起腳看去。
沈好好身材嬌小玲瓏,徐溪月卻十分高挑,兩個人哪怕隔著些距離,徐溪月卻仍然看到了沈好好手中那幅畫。
那幅畫長約一尺五分,畫紙雖然細膩,可是略有些泛黃,應當出自洛神府,卻並不是數一數二的洛神紙、洛河紙,而是稍遜一些,卻又廉價很多的洛山紙。
紙張上是沈好好的畫像。
這畫像不同尋常,並非以墨水毛筆勾勒而成,紙上顏色單一,線條繁多,卻又恰到好處的畫出了沈好好的相貌。
“嗯?”
徐溪月十分詫異,因為這幅畫畫的實在是太像沈好好了。
沈好好的眉眼、沈好好的狡黠一笑、沈好好可愛麵容中天生帶著的天真爛漫,竟然都被畫了進去。
這麼相像的畫像,實在是徐溪月生平僅見,讓向來見多識廣的她都覺得有些驚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