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劍客一定是個老怪物。”
陳執安一溜煙跑回了蘇南府,回了岐黃街上的小院,這才心有餘悸。
那高峰險峻,又有瀑布攔路,他能安然坐在山頂,卻好像與瀑布、與山巔、與周遭的風融為一體,自己竟然沒有絲毫察覺。
“不過這位前輩應該沒什麼惡意,甚至還指點我收斂了這石頭上的後天之氣。”
陳執安知道這位前輩知曉了他收取後天之氣的事,可心裡卻並不十分擔憂,這樣的人物,如此濃鬱的後天之氣儘在眼前,卻熟視無睹,甚至沒有命先天境界以下的修士來收取,足以證明他並不在乎這後天之氣。
“後天之氣有價無市,有人為了一縷後天之氣搶破頭,也有人卻毫不在乎。”
陳執安長舒一口氣,又拿出那塊石頭仔細端詳起來。
雪白的石頭如今沒有了任何奇異之處,唯獨陳執安注入真元,才能夠感知到石頭中澎湃的後天之氣。
“這石頭中的後天之氣,隻怕比司侯圭、江太平得到的後天之氣加起來,還要更加厚重許多。”
“隻是,這樣的寶物應該怎麼用?”
陳執安眨巴著眼睛,又將石頭放回承露戒中。
可旋即他又將石頭拿了出來,隨著他意識輕動,南流景光線流轉,他的意識化身出現在昆侖澤中。
昆侖澤中,昆侖靈氣氤氳,蒸騰而上,便如一縷縷嫋嫋炊煙,將這一片大澤襯托的十分神秘。
陳執安蹲在昆侖澤中,手掌輕輕撫摸過昆侖靈氣,這股靈氣入手分外溫潤。
“後天之氣自有其靈……那麼,能不能將後天之氣種到昆侖澤中?”
隨著陳執安突發奇想,岐黃街小院中陳執安手中的石頭就這般突兀消失了,反而出現在昆侖澤,埋入昆侖靈氣中。
陳執安眼睛一亮:“這要是能種出東西來,我豈不是無敵了?”
他仔細觀察那承載了後天之氣的石頭,隻覺得昆侖澤中的靈氣正在不斷朝著這塊石頭聚攏,被這塊石頭吸收。
緊接著,陳執安便發現,石頭中的後天之氣似乎有了些微的增長。
若非自己身在白玉京中,白玉京中一切細小變化都逃不過他的感知,隻怕這等微末變化,根本無法靠真元探查。
“種不出東西,能夠令這後天之氣緩慢增長也是好的,每日增長一分,等到了要用的時候,想來也能增長許多。”
“而且,我修為尚且孱弱,昆侖澤中種不出後天之氣,等到我修為再長一些,昆侖靈氣足夠厚重,也許真就可以種出這樣的寶物來。”
陳執安滿懷期待,他站起身來,又左右四顧。
然後他便看到白玉京朦朧的虛空中,竟然多了十餘道玉京之氣,正遊走於虛空。
“果然,我修為從真元妙樹提升為真元結果,真元大大增加,這白玉京中的玉京之氣也增加了十幾道。”
陳執安一邊思索,一邊試著將這十餘道玉京之氣落在【青山樓】上,希望能夠打開青山樓第一層,讓他得以步入其中,仔細看一看這能夠看透刀兵的樓閣裡究竟藏著什麼。
隻可惜整整十道玉京之氣注入青山樓,就猶如石沉大海,杳無音訊,青山樓沒有絲毫變化。
“看來十道玉京之氣遠遠不夠,這青山樓共計七層,不知裡麵藏著什麼,這般神秘。”
陳執安又將目光轉移到【明鏡樓】上,剩餘六道玉京之氣全然落在明鏡樓上,卻見這樓閣上方懸掛的明鏡鏡麵,就好像注水,水麵波光蕩漾。
隻是六道玉京之氣,勉強讓著水麵到了明鏡三分之一處。
“看來要運用明鏡樓探查寶物機緣,需要二十道玉京之氣。”
“我已經真元境界圓滿,隻需要感應泥丸,以魂魄養出神蘊,就能徹底踏入神蘊境界。”
“神蘊掌控真元,精細到極致,能夠深入毛孔,深入點滴血脈,徹底熬煉周身上下,又能夠繼續升華真元,讓真元更加強悍。
到了那時,想來又能多出幾十道玉京之氣來。”
“所以等我到了神蘊境界,便能夠再一次使用這明鏡樓,甚至能夠使用二三次。”
陳執安思緒及此,意識正要離開白玉清,繼續前去修行白玉蟬蛻篇,好早日真正化為蟬蛻白玉,晉升【神蘊】境界。
可正在這時,卻見闓陽闕中,那老黃粱正盤溪而坐,遠遠望著廣大的白玉京。
白玉京受陳執安掌控,老黃梁隻能看到陳執安讓他看到的。
他能看到廣大的昆侖澤,能夠看到南流景散發出來的光輝,也能夠看到朦朧中的群峰,卻看不到種在昆侖澤中的諸多藥材,看不到此時正站在昆侖澤中的陳執安。
陳執安想了想,身影消失在昆侖澤裡,出現在闓陽闕中。
老黃梁今日難得沒有穿他那一身甲胄,反而穿了一襲圓紋長衣,料子稱不上好,卻勝在平整。
他注意到陳執安出現在闓陽闕中。
有了上一次交流打底,老黃梁倒也沒有拒人於千裡之外,甚至主動轉過頭來看著陳執安,詢問道:“那白玉蟬蛻篇你練得如何?可曾入了門?”
陳執安輕輕點頭,如實回答:“已經修煉到第二重了。”
老黃梁側頭,又想起眼前這長安客不過第一次修行八都北去十二重,就可以直上十二重天。
這十幾二十日時間修煉到白玉蟬蛻篇第二重,似乎並沒有什麼值得驚奇的。
可他仍然忍不住有些羨慕,感慨道:“年輕便如初生朝陽,哪怕是練功,都比落日要更熱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