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執安手持劍柄,隻覺這把寶劍劍氣獵獵,雲氣飄渺,卻又鋒銳無比,珍貴非常。
“隻是這謝無拘今日邀請我前來,還有頗多疑點……就算沒有疑點,也不能憑白收世家寶劍。”陳執安正要收劍歸鞘。
方才流入劍中的一縷真元終於有了回饋。
白玉京中,從青山樓裡照出光芒,與南流景的光輝合而為一,繼而化作一道熾盛的光彩,落在這把寶劍上。
【有劍雲川,兩萬一千一百二十三鍛,雲氣飄渺,劍氣森然……寶劍種魔,持寶劍則受魔念所誤,成種魔人傀儡!青山照玉京,寶劍魔種可除。】
寶劍種魔?
陳執安低頭注視著雲川寶劍,又抬眼看向謝無拘。
此時謝無拘臉上的笑容仍舊柔和,眼神落在陳執安身上,就好像是在看頗為疼愛的晚輩。
陳執安頓時心中一寒。
這謝無拘今日送劍,果然並非是好意!
雲川寶劍如此珍貴,與他劍意相合,其中卻被種魔。
由此可見,這送劍一舉,並非臨時起意,而是已經籌謀好幾日。
否則短時間裡隻怕尋不來這雲川寶劍。
“這謝無拘想要做什麼?”
陳執安不動聲色,他收劍歸鞘,臉上露出笑容來,道:“既然是前輩盛情,陳執安也就不扭扭捏捏,這把雲川劍我收下了。”
他毫不客氣,手中這雲川寶劍便就此消失了,被他收入承露戒中。
謝宥有些意外。
這陳執安向來氣性猛烈,不像是個會隨意受人恩惠的人物。
可旋即又想起這雲川寶劍可並非尋常劍器。
萬鍛寶劍有價無市,想得來一把可並不容易。
有此機會,陳執安這等出身尋常的人物便是收了去,其實也並不令人意外。
謝無拘見到陳執安收了雲川,臉上笑容依舊,輕輕點頭。
“你不必擔心九月那一樁事情,此事我自有計較,等過幾日我再來尋你……與你相談。”
——
離開了南城謝家彆院。
陳執安騎在馬上,心中卻思緒翻飛。
這謝無拘專程邀他前來,送了他一把種魔的寶劍。
除此之外他甚至惺惺作態,在陳執安麵前親手栽種了幾棵梨樹,與他說話時神色眼神都極為溫和,就好像確確實實是愛屋及烏,確確實實是在看故人之子。
“謝家想讓我成為謝家的傀儡?”
雲川寶劍上刻下的魔念,似乎受種魔人的掌控。
陳執安持劍,一旦被魔念影響,同樣會被種魔人控製。
“世家凶險,可見一斑……若我心生貪念,若無青山樓,必然會因此入局,很有可能再難翻身。”
他心中長出一口氣,繼而他臉上露出些許笑容來。
青山樓銘刻能夠去除這寶劍上的魔念,讓陳執安坦然收下了這把劍。
“想要謀算於我?”
陳執安心中冷笑。
以他原本的性格,無論謝無拘那一番裝模作樣是真是假,他都不會收下這雲川。
隻是這劍中種魔,倒是讓陳執安沒有什麼顧忌起來。
被察覺到,並且能被去除的惡念,對於陳執安來說反倒是好事。
“我收了雲川,再來仔細看一看你謝無拘,究竟意欲何為。”
他心中思緒紛飛,不知不覺就已經來到了東城。
陳執安牽馬進了院中,忽然揉了揉眼睛,仔細朝前看去。
他看到那水池前,陳水君正穿著一身灰衣,手中拿著一個壇子。
那壇子裡有許多金魚。
陳水君正將這些金魚一條一條放入水池中。
他動作緩慢,看起來卻十分認真,一如他在蘇南府院中每日打理梨樹一般。
“爹?”
陳執安反應過來,眼中露出驚喜來。
陳水君抬頭看了他一眼,道:“你這院子太大,人卻太少,沒什麼生氣,正好我這裡有幾條金魚,是一位故人送給我的,就養在你院中水池裡,添一些生氣吧。”
“你何時來了懸天京?”陳執安笑道:“我還以為你上一次前來懸天京,被那李伯都又或者司遠瞾打斷了腿,倉皇逃出懸天京去,如今正在某一處窮鄉僻壤修養身體呢。”
陳水君不接話,他將手中四五條金魚儘數放入水池中,這才放下手中的壇子。
他挽起袖子,指了指一旁假山上掛著的兩隻兔子。
“我來時買了兩隻兔子,你來剝皮,今晚我們吃兔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