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條件匱乏,醫院裡雖然比其他地方的情況好,但是也十分簡陋,很多藥品甚至需要批準走流程才能辦下來。
醫生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周寂,他臉上黑乎乎的,似乎出了汗,又似乎是臉上的灰和汗結合在了一起,上手一擦,發現手指上黑乎乎黏膩膩的,還有一股很難聞的味道,就像是身體排出去的臟汙。
聽周寂心臟的那個醫生嚇了一跳,已經三個多小時了,就算是心臟加速也隻是短期的,後期心臟基本上會衰竭,怎麼現在了還跳得那麼鏗鏘有力。
確定是中了竹葉青的蛇毒嗎?那醫生覺得有些不像,他湊近看了一眼周寂手上的傷口,發現他用刀子劃開。
“處理的不錯,當時應該就擠出了不少血,減少了毒素,可是現在的情況我有些迷,他這不像是中了蛇毒的表現,家屬確定是被蛇咬了嗎?這傷口四周也不像。”
傷口被刀子割開,血肉鮮豔,沒有發黑的跡象。
“我看過了,確實是被蛇咬了。”醫生也有些不確定,“就是不知道這個是不是摻雜了彆的,要不保守治療,先給他截肢。”
“那你先把這個告知一下家屬,讓他們簽一下字。”他吩咐,“儘快。”
周寂進去沒多久,就有一個護士走出來,她喊:“周寂的家屬在不在?”
薑南溪連忙坐起來,她跑上前,腫著一雙眼,“怎麼了?”
“是這樣,醫院沒有這個蛇毒的血清,現在情況不算差,但害怕出現後續危險,保守治療的話是截肢,如果家屬同意簽一下字。”
“什麼?截肢?”薑南溪呼吸不上來,“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周寂這一輩子過的就不平穩,如果截肢了,又是身體殘缺。
護士開口道:“主治醫生給出來的建議是這樣。”
沈母走向前,“不管怎麼說,首先考慮的就要保命,我是他媽,我簽字。”
沈母知道中了蛇毒必須儘快,簽字乾淨利落,但是落筆的字卻歪歪扭扭,費了點力氣才將名字寫完。
“都變了,都是人,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的,我不過就是知道一些劇情而已……”薑南溪走到牆角又重新坐在地上。
她來到這個世界那麼久了,其實根本就沒有融入到這裡,她覺得自己根本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薑南溪總是不自覺地飄離在外,她知道大部分劇情,就像一個看客,偶爾身處其中流露出些許感情也是迫於形式。
薑南溪抬眼看著醫院裡人來人往的人,他們都是真實的,都是真實存在這個世界的,和她原來的世界並沒有什麼不同,此刻,她終於回歸這個世界的現實,踩在這個世界的土地上。
她喃喃,“截肢了也沒事的,隻要活著就好,我可以賺錢,我可以利用信息差賺錢,是我,我是我自己……”
“南溪,你怎麼了?”沈母想湊近聽清楚薑南溪在說什麼,她總感覺現在女兒有些不對勁。
她一直以為女兒和周寂的感情不深,沒想到他們兩個人有了這麼深的感情。
是她重生改變了這一切,明明上一輩子周寂沒有這樣,他還能再活好幾年。
護士這邊開始準備手術設備,醫生開始給周寂的手臂消毒。
擦拭的棉花剛放到手臂上,就擦下了一大堆臟東西,黑乎乎的。醫生奇怪地放到眼前看了看,這個患者是去挖煤了嗎?而且這也不像挖煤,味道很衝。
用了不少東西消毒,醫生總算是把整個手臂消毒完。
剛拿起來鋸子,周寂突然睜開眼從床上坐了起來,耳朵裡的嗡鳴聲慢慢的歸為寂靜。
主治醫生:“……”
“做什麼?”他低沉著聲音看醫生手上的鋸子,周寂長的高大,現在坐起來和他平視,他在部隊裡待過很長時間,目光嚴肅淩厲又有些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