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宴眼神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心情複雜地喝了起來。
沈棠寧瞥了眼書上密密麻麻的批注,心情不錯:“夫君近來倒是勤勉,不如給夫君放兩天假?”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池宴動作一頓抬眼看了看窗外,目光定在她臉上。
柔和的晨光透過窗欞,輕柔地撲灑在她的臉上,連她臉頰上的細小絨毛都清晰可見。
沈棠寧紅唇輕抿起笑,纖長濃密的睫毛一抬:“夫君這話說的,好像我是什麼蠻不講理的人?”
池宴晃了晃神,不知為何竟不敢細看,不著痕跡錯開視線,清了清嗓子:“可彆給我亂扣帽子。”
頓了頓,他又問起在福榮院發生的事,“你不擔心老夫人和侯夫人記恨上你,回頭給你吃掛落?”
沈棠寧淡淡一笑:“一味的忍讓隻會讓人覺得好欺負,換來變本加厲和得寸進尺。”
她微垂下眼簾,語調輕柔,“我不喜歡忍,我喜歡謀定而後動。”
池宴怔了怔,眼裡掠過一抹複雜。
是啊,一味的隱忍隻會讓對方變本加厲,有恃無恐。
可惜這個道理,他明白的太晚。
沈棠寧含笑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過幾日我想去普陀寺進香,夫君可否同我一道前往?”
池宴回味了過來,似笑非笑望向她:“你說的給我放假就是這個?”
她臉不紅心不跳:“就當是去散散心,也為夫君的仕途求個順利。”
他不由感到好奇:“你就那麼肯定我能考上?”
沈棠寧比他還納悶:“夫君又不笨,為何考不上?”
她自認看人的眼力還是有的,池宴若真是塊朽木,她也懶得下功夫了。
池宴一愣。
她許是想起他前幾次的失利,語氣多了寬慰:“前幾次許是運道不佳,這一次我們再試試,一定能成!”
池宴默然片刻,勾了勾唇:“你倒是比我還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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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這事兒絕不能這麼算了!不然我的臉麵豈不是讓她沈棠寧踩在地上?日後還怎麼服眾?”
侯夫人左思右想,橫豎咽不下這口氣。
銀錢是其次,沈棠寧此舉是挑釁,更是踩在她臉上蹦躂!
嬤嬤正要說話,外頭的丫鬟進來通傳:“夫人,世子來了。”
侯夫人有些詫異:“今兒下值怎的這麼早?你來的正好,我有話……”
池景玉進門的時候臉色冰冷,看了眼怒容未消的侯夫人,他開門見山:“母親,彆再問二嬸要銀子了,我的孩子,何時淪落到要彆人來養?”
他一想到雪青陰陽怪氣的傳話,再聯想沈棠寧輕蔑的模樣,胸中仿佛堵了一口氣,不上不下。
正如沈棠寧所想,池景玉是讀書人,有自己的傲骨,伸手問人要錢這事,他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作不知。
但當沈棠寧撕破了那層遮羞布直接找到他跟前,他便也坐不住了。
侯夫人麵露錯愕:“難不成我還有錯了?我這是為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