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疑複沿著她指的思路想了想:“所以,他和娉婷很有可能一起出現過某個公眾場合,不止一次?”
她彎了彎唇:“還可以縮小範圍,能讓娉婷為之傾倒,說明他自身的條件就有一定的優勢,比如外貌和才情。有機會見得到她,這人的經濟條件也不會差。”
沈棠寧眸光幽幽,“而且能神不知鬼不覺遮掩這一切,說明他還有一定的權勢。”
柳疑複微微頷首:“我會去一一排查。”
他頓了頓,彆有意味瞧了眼沈棠寧。
總覺得她是在故意誘導他。
但當對方睜著那一雙清澈明亮的眼眸看過來時,他喉嚨仿佛被什麼堵住。
“那錦繡的案子大人打算如何?”
柳疑複神色沉了沉:“她被發現的時候身上值錢的東西被搶奪一空,京兆府定性為搶劫後殺人滅口,打算隨便抓個混混結案。”
他說這話的時候,話音裡不可避免地泄露出一絲憤怒。
當時柳疑複就不讚同,和劉大人起了爭執:“這怎麼是普通的搶劫呢?分明就是和之前娉婷的案子有關!劉大人不覺得太草率了嗎?”
劉大人也不生氣,隻是意味深長看著他:“柳大人,娉婷的案子已經結案了,那麼也就意味著此案到此為止。咱們眼前的要緊事是查貪汙案,儘快給陛下一個交代。”
柳疑複不受控製地冷笑:“那錦繡呢?她就白白死了?”
劉大人波瀾不驚,麵上帶著和氣的笑,語氣卻有些淡漠:“柳大人,這裡是燕京,天上掉下塊石頭砸著的都是達官顯貴,沒人會在意一個丫鬟死亡的真相。”
這話聽著雖然不近人情,可也是事實。
事實上若不是娉婷聲名在外,死了個妓子本也用不著京兆府大費周章。
就連柳疑複的頂頭上司大理寺卿也委婉勸他,不要把時間浪費在無謂的人身上。
見柳疑複異常的沉默,沈棠寧猜到了什麼,默然片刻出聲:“大人,這個世界並不是非黑即白的,有時候太敏感是對自己的懲罰。”
擅長自省的人會比旁人更痛苦。
“那就應該冷眼旁觀嗎?這樣隻會讓罪犯更加猖狂!”柳疑複唇線緊抿,驀然站起身,一字一頓,“我一定會將凶手緝拿歸案!”
就像他答應錦繡,會讓娉婷死而瞑目一樣。
沈棠寧沒有嘲笑他的天真,而是彎了彎唇:“大人心懷大善,是我淺薄了。”
柳疑複離開前看了她一眼:“雖說凶手不知道當日你也去過春風樓,但沈大小姐還是小心為上,若遇到困難可以隨時來找我。”
池宴靠著牆,聽見房門打開的動靜撇過頭來,懶洋洋勾唇:“喲,柳大人這就走了?吃飽了嗎要不再來點?”
這次見麵是借著感謝柳疑複替他伸冤的名義。
柳疑複朝他頷首,客氣道:“多謝款待,我還有事在身,告辭。”
“大人慢走啊!”池宴直起了身子瞥了眼左右,慢悠悠進了雅間。
“聊完了?”
沈棠寧抬起頭來,衝他一笑:“夫君守門辛苦了。”
池宴嘖了一聲,夫人和外男相談甚歡,他在外麵站崗,也算是獨一份了。
“不辛苦,命苦。”
沈棠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