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他是庶子,本就沒什麼地位,自古以來嫡庶之彆猶如天塹,即便受到不公平待遇,忍忍也就過去了。
但他能忍,他兒子卻不能受這樣的委屈!
沈棠寧不由莞爾。
不論如何,分家之後侯府的糟心事,他們可算不用參與其中。
“隻是此番委屈了爹娘,分家的消息若傳了出去,您二老難免遭人非議。”
池二夫人一愣,不在意地笑了下:“我們都一把年紀了,還在乎彆人的想法不成?咱們關起門來過自己的日子,自己開心才是最重要的!”
沒有婆母壓在頭上,她也總算能鬆快許多。
至於科舉舞弊的事,二老在問過池宴之後,得到了他否定的答案,便也放了心,不再追問。
“若是分家,房產還需提前置辦好!”池二夫人琢磨起了這個,索性將他們夫妻二人打發了。
回了如意居,沈棠寧見池宴魂不守舍,輕聲詢問:“夫君在想什麼?”
池宴下意識道:“我在想這家能順利分麼?”
他話音剛落,便聽聞一聲輕笑,抬頭望去。
沈棠寧正支頤好整以暇瞧他,那雙靈動的雙眼藏著笑意:“所以在福榮院的時候,夫君是故意的?”
池宴陡然站起身來扯了扯袍子,一臉不自在:“什麼故意的?這衣服臟了,我得去換一身!”
她看著他匆匆進了內室,唇角微翹。
池宴換完衣裳出來,就見沈棠寧正捏著一個小圓盒,垂著眸若有所思。
聽見動靜,她抬起頭來,衝池宴支了支下巴:“坐。”
他不明所以地坐下,坐姿板正,乾巴巴地問:“還有什麼事嗎?”
沈棠寧站起身來到他跟前,微微俯下身來。
兩人的距離一下拉近,池宴甚至能感覺到她溫熱的吐息,鼻間縈繞著一股淡淡的冷香。
他的身體頓時變得僵直,腦袋慢慢朝後仰,怪異地挑著眉,驚得結巴起來:“你,你乾什麼?”
沈棠寧不疾不徐從圓盒裡撚了一塊白色藥膏,白瑩瑩地落在指尖,她睜著無辜的眼眸望過來:“給你上藥啊。”
她本想讓八兩來的,誰知卻沒瞧見人,雪青那丫頭又死活不肯,隻能她自己來了。
虛驚一場。
池宴:“……哦。”
沈棠寧將藥膏一點點塗抹在他泛紅的額角,語氣歎息:“這回是熱茶,下回若是彆的什麼,夫君也不躲麼?”
好在那茶晾了會兒,不算太燙。
池宴全程肢體僵硬,屏住呼吸,聞言頓了一下:“我又不傻。”他的眼睫顫抖一下,嗓音含糊,“而且你不是也想分家嗎?”
沈棠寧動作一頓,抬眼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