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鋪子說起來我倒是有些感情,早些年老侯爺還在的時候,交給我管家時,我沒少投入心力。”
老夫人突然提到這茬兒,沈棠寧便品出了幾分味,這是見了桃花塢生意紅火,眼紅了。
她沒急著出聲,索性瞧瞧她還能說出什麼不要臉的話。
池母也察覺到不好,勉強扯了扯唇:“母親也辛苦,管這麼大的家不容易。”
老夫人覷她一眼,難得給了好臉色,神色溫和點點頭:“可不是麼?人上了年紀,就總喜歡念舊,這鋪子對我意義非凡,不如這樣,我讓大房拿一間更好地段的鋪子和你們換?”
池母臉上的笑搖搖欲墜,緊抿著唇才勉強克製住罵人的衝動!
池父也神色僵硬,一時不知該說什麼,悶聲不語。
沈棠寧嘴角微扯,可算是道出目的了,難為她老人家一把年紀腆這個臉開這個口!
分家的時候,不賺錢的鋪子分給他們,如今眼瞧著生意興旺,又想換了?
真真是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池母醞釀了一會兒:“母親,這間鋪子我已贈給了棠寧,恐怕不太合適。”
她倒也不是托詞,桃花塢還未開張之時,她便已經將店鋪過給了棠寧。
她是親眼瞧見這孩子為了新店開張耗費了多少心血,為了給兒媳一份保障,她便做出了這樣的決定,池父也是同意的。
老夫人當即便沉了臉色,冷聲陰陽怪氣:“有什麼不妥當的?我池家的鋪子,你竟還做主送給外人,誰給你的權利?”
這個外人指的誰不言而喻。
池母臉色有些難堪,她又何嘗不是老夫人口中的外人?
嫁過來這麼多年,即便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可在老夫人眼裡,她還是一個外人。
沈棠寧垂了垂眼,眼裡劃過一道譏諷,正欲開口,旁邊驀地響起一聲嗤笑:
“祖母莫要責怪我娘,這是孫兒自個兒的主意,反正我爹的財產日後也是留給我的,我提前將鋪子送給我媳婦兒,有哪裡不妥嗎?”
池宴輕笑著出聲,神色是一貫的不羈。
長輩說話,他本不欲插這個嘴,但老夫人目的性實在太強,還將他娘和媳婦兒一並罵了進去。
這話池宴聽著都覺得難聽。
他一開了口,老夫人臉色愈發難看,從理論上來說,池宴這話沒有任何問題,他爹就他這麼一個兒子,家產不留給他還能留給誰?
但這並不妨礙她心中不痛快:“果然是分了家翅膀硬了,你現在究竟有沒有把我這個祖母放在眼裡?”
“祖母息怒。”沈棠寧溫聲開口,她說話一向語速不疾不徐,條理清晰,讓人不由自主認真傾聽。
“您有所不知,桃花塢不過表麵風光,早在開業前我便投入了大筆銀錢,作坊運轉要銀子,請能工巧匠要銀子,製作材料更是價格高昂,每日花錢如流水,如今賺的錢還抵不上投入的本金。”
她抬起眼簾,神色誠懇,“這鋪子祖母若是拿回去,孫媳擔憂侯府拿不出銀兩維持運轉不說,耽誤了工序,沒有如期給客人供貨,恐怕還會倒貼錢啊。”
老夫人神色僵了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