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一個可能,她肚子裡的孩子注定留不住。
池景玉神色變幻莫測,如果是以前,他會認為雲雀這是想推卸責任,故意憑空捏造。
可重生的他再了解沈熹微不過,她柔弱美麗,卻也心狠手辣,滿腹謊言。
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確實像她會做出來的事。
當然,他也沒有聽信雲雀的一麵之詞,而是找來了為沈熹微看診的大夫。
對方一開始還不肯承認,但在他的逼迫下,出於畏懼還是一股腦的將所有事情都交代了。
沈熹微提前好些日子,就在身上佩戴了含有麝香的香囊,麝香對孕婦有害她不可能不知道,若非是下定決心,她又怎會明知故犯?
……
池景玉看著麵前臉色蒼白的女人,如同上一世謊言被揭穿一樣,她驚惶地撲過來抓住他的衣角:“玉郎,你相信我,那可是我們的孩子,我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事情呢?”
她臉色虛弱,哭得梨花帶雨,看得人硬不起心腸。
“我們盼了這麼久的孩子,我怎麼忍心這樣對他?若不是雲雀出言挑釁,我也不可能一氣之下不留神摔下來……如今你還要相信她的狡辯,來懷疑我,這難道不是在誅我的心嗎??”
池景玉盯著她須臾,見她身子搖搖欲墜,終於,抬起她的下巴擦掉她臉上的淚,語氣歎息:“熹微,我怎麼可能不信你呢?”
他眸光閃爍著意味不明,“隻是我這人,平生最不能容忍旁人欺騙,你可莫要騙我。”
沈熹微眼底閃過一抹愣怔,很快搖了搖頭:“我怎會騙你?”
池景玉緩緩揚起唇角:“那就好。”
他抬手給她拭淚,指尖冰涼,沈熹微本能地想顫栗,掐了掐掌心生生忍住衝動。
說不上來,她心中有些不安。
——
深夜,一聲輕微的動靜將雲雀驚醒。
柴房的門被推開,她看到了來人,微微睜大眼:“怎麼是你?”
那人見她傷成這樣,眼裡閃過一抹不忍:“殿下讓我帶你走。”
她們都是訓練有素的殺手,雲雀本有反抗的實力,卻不得不隱忍,屈居在此地。
雲雀眼底微微亮起一簇光:“殿下平安無事了?”
那人點點頭,上前要來扶她:“雲雀,跟我走。”
意料之外,雲雀拒絕了:“既然如此,那我更不能讓殿下失望,我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離開便再無價值,他們會懷疑,之前的努力也前功儘棄。”
那人神情錯愕:“你也想學娉婷?”
雲雀輕輕笑起來:“如果能幫到殿下,那也未嘗不可。”
池景玉有一句話說錯了,她才不是棋子。
殿下從來沒有把她當棋子。
正因如此,她才有了犧身以赴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