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稚京無辜地眨了下眼,語氣戲謔:“長公主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那可是皇宮,我被你們囚禁在這裡,一舉一動都在你們眼皮子底下,如何能給你們陛下下毒呢?”
燕明儀眯起眼,神色透著冷意:“我看太子殿下手眼通天,指不定還真有這個本事!”
不過眼下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她得進宮查看一下皇帝的情況。
“來人!”燕明儀看了眼薑稚京,“將公主暫時關進牢房,等待陛下醒來後發落!”
這人手段可不簡單,若是放任她留在這裡,誰知道還會生出什麼事端?
薑稚京也沒反抗,隻是待侍衛靠近之時挑了挑唇:“不麻煩小哥,我自己會走。”
燕明儀匆匆離去,沈棠寧瞧著這副情景,眉心蹙了蹙:
薑稚京遠比她想象中更有本事,連皇宮都能滲透,不怪長公主如此忌憚。
莫非她還有同謀?
……
沈棠寧回到家中,池宴還未曾歸來。
她料想這會兒宮裡肯定亂成一團,他想必也忙得抽不開身。
果然,晚膳的時候池宴仍未回家,池母不由憂心忡忡,沈棠寧見狀問道:“娘何故愁眉苦臉?”
池母擱下筷子,語氣歎息:“說來也不怕你笑話,從前他遊手好閒我放心不下,如今他做了官我更是提心吊膽,時常與這些糟心事打交道,我怕終有一日會禍及己身!”
朝堂爭鬥並不比戰場上的刀光劍影來的輕鬆,動輒就是家破人亡,更何況伴君如伴虎,她總難免擔憂,萬一兒子礙了誰的眼又或者惹了陛下不快,那便是大禍臨頭……
沈棠寧能理解池母的心情,她的憂慮也並非沒有道理,朝堂局勢變化多端,往後的事誰也說不準。
不過她還是彎起唇角,安慰道:“娘放心,夫君他並非沒有分寸,很多事情他隻是嘴上不說,心裡明鏡似的。”她話音一頓,“何況陛下如今還用得著他。”
既然有價值,就不會那麼快舍棄。
……
池宴深夜而歸,洗漱完輕手輕腳進了內室,本以為沈棠寧已經睡下,一抬頭見她正靠著枕,似乎被動靜驚醒,眉眼帶著困倦。
“怎麼還沒睡?”
沈棠寧讓開位置,清醒了幾分:“在等你。”
池宴心中一暖,剛坐下來聽她問:“陛下那邊可有大礙?”
他搖了搖頭:“不是什麼致命的毒,人中途醒了一次,隻是還有些虛弱。”
沈棠寧心中難免惋惜,這麼好的機會,若是崇德帝就這麼駕崩……
她眸光暗了暗,皺著眉:“下毒的人查到了?”
池宴頓了頓,神色添上複雜:“不用查,養心殿有個宮女畏罪自儘了。”
“宮女?”她麵色一怔,覺得有些荒謬,“一個宮女哪來的膽子給陛下下毒?”
池宴唇角翹起嘲諷的弧度:“人被發現的時候已經自裁,經查證,那宮女與麗嬪宮中的宮女恰好是姐妹,你說巧不巧?”
他眼底影影幢幢,唇角抿起,“麗嬪被打入了冷宮,皇後娘娘徹夜守著陛下,總而言之,這裡頭的水可深著呢。”
沈棠寧眸光微顫,聽他這語氣,莫非皇後娘娘還牽扯其中?
——
皇後神色疲憊從養心殿回來,睨著麵前的人:“此次若非本宮發現及時,這會兒你已經成了一具屍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