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裴琰的麵色和語氣一樣淡漠:“是你要來抓的,冷也自己受著。”
薑姝儀鬱悶,心疼他還心疼錯了嗎?
裴琰也未多說什麼,拉著她的手向內殿走去。
薑姝儀被他濕涼的衣袖碰到,連忙提醒:“陛下要不再等等,很快就備好熱水了,不如沐浴過後再......”
“教訓你沐什麼浴。”
裴琰頭也未回地打斷她。
薑姝儀有些難受,教訓教訓,問都不問是怎麼回事,就把罪過全怪在她頭上了。
裴琰進入內殿才鬆開她的手,走到兩人常用的一把圈椅上坐下,抬眸見薑姝儀站在門口抿著唇看自己,便問:“你覺得委屈?”
薑姝儀都快委屈死了。
被這麼一問,她也忍不住了,深吸了口氣控訴道:“陛下偏聽偏信,看了溫貴人可憐,便來責怪臣妾,可這世上的事,又不是誰可憐,誰就有道理的!”
裴琰也不惱,一副納諫如流的態度:“嗯,那朕兼聽,你也說說你的道理。”
提起這個薑姝儀兩天兩夜都說不完!
“溫貴人自打得寵,就針對臣妾,她待皇後娘娘,貴妃娘娘和淑妃娘娘都很恭敬,唯獨對臣妾時,就像陰溝裡的老鼠一樣,總時不時露出那種像是想咬臣妾一口的神情,臣妾在今日之前,就已經隱忍許久了!”
裴琰實在未忍住,扶額輕笑了聲:“你這話去母後麵前講,看看挨不挨打。”
薑姝儀才沒傻到那個地步,她見裴琰笑了,便知道他沒因自己的話生氣,更肆無忌憚了,快步走到他身邊,抓著他的袖子輕搖撒嬌:“太後娘娘偏疼侄女兒,臣妾自然不敢去討打,可陛下說過,是最疼臣妾的,臣妾在陛下麵前什麼都敢說。”
“不要想著討好朕就能蒙混過關,好好陳情。”
裴琰雖這麼說,卻也沒抽走衣袖。
薑姝儀略失望地“哦”了聲,很快就又激憤起來了:“今日最是惱人,她嫉恨陛下昨夜宿在臣妾宮裡,就去拿人家林常在出氣,一個貴人而已啊,竟然就那麼對林常在又打又罰跪的,臣妾仗義執言,向皇後娘娘告發,她就惱羞成怒,罵臣妾是小人!”
提起這茬,她便氣得臉色漲紅:“臣妾兩輩子都沒受過這種委屈,被一個貴人踩到頭上,若不狠狠責罰,臣妾以後就沒臉在後宮見人了!”
裴琰聽到了兩輩子,並未放在心上,隻當是她氣急亂說一氣。
他看著薑姝儀,等她情緒稍微平複,才慢條斯理道:“你既然這麼理直氣壯,想必母後明日召見你,不用朕庇護,你也是能應付的。”
薑姝儀驚得驀然睜大了眼,磕巴道:“太,太後娘娘明日要召見臣妾?”
裴琰:“也或許是今日。”
薑姝儀嚇了一大跳,連忙蹲在裴琰麵前,仰頭眼巴巴地望著他:“臣妾要陛下庇護的!溫貴人定然是告了臣妾的狀,太後娘娘發起怒來,還不知要怎麼責罰臣妾呢!”
裴琰垂眸看著她:“你不是沒有錯處嗎?不是朕偏聽偏信嗎?到了母後麵前也這麼說就是了。”
薑姝儀真害怕他不管,抓住他的白玉腰帶,帶著央求之意聲聲呼喚:“陛下,陛下......”
裴琰靜靜注視了她一會兒,才抬手,捏起她的下頜:“現在知道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