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姝儀很快就回神了,而後趕緊搖了搖頭。
“怎麼可能!陛下是為臣妾做的,臣妾還要覺得陛下昏庸不仁,那不成白眼狼了嗎?”
因為很不解他為什麼會問出這種話,她回答時微微睜大了眼。
裴琰垂眸仔細端詳著她的神情,笑意逐漸加深,最後輕輕捏了捏她的臉頰,哄道:“那便不必管你妹妹了,若她再惹你生氣,就告訴朕,好不好?”
薑姝儀點完頭才意識到什麼,不可置信中帶著幾分激動問:“陛下真要為臣妾殺人啊?”
前世十年情分,裴琰為她做過最逾越規矩的事,也不過是包庇她的罪行罷了,今生這才多久?!
裴琰笑而不答,轉身往前走了。
薑姝儀趕緊追上,扯了扯他的衣袖,努力壓抑著上揚的唇角,卻忍不住聲音裡的雀躍:“陛下陛下,真的假的呀?您現在已經這麼疼臣妾了嗎?”
裴琰仍是沒說話,不緊不慢地負手走著。
薑姝儀便當他是默認了,立即躍躍欲試地打起算盤來:“那是不是臣妾以後想做什麼壞事都可以跟陛下說了?陛下會幫臣妾嗎?啊不對,臣妾哪兒還用做壞事,被誰欺負了告訴陛下一聲就好了!”
裴琰歎了口氣:“薑姝儀,知道什麼叫不打自招嗎?”
薑姝儀還在高興:“不知道呀。”
“你就叫不打自招。”裴琰語氣溫和:“以前背著朕做了不少壞事吧。”
薑姝儀一下子就噎住了,而後輕咳一聲,偷看裴琰神色,見他並不惱怒,便道:“也,也沒有多少......陛下應當不會罰臣妾吧?”
裴琰神色如常:“朕什麼都沒聽見,你若再招認,朕可就當你是討罰了。”
薑姝儀立刻把話憋了回去。
她明白,裴琰就算寵她寵得失了底線,可因為本性正直,還是受不了把徇私之事宣之於口的。
*
待帝妃兩人遊畢禦花園,回到乾清宮,沒多久,程守忠便來稟告:“大皇子在殿外求見。”
薑姝儀正在練字,裴琰這幾日閒下來了,開始重操舊業做起了夫子,或教她讀文章,或是讓她臨摹他的字。
聽見大皇子三字時,薑姝儀筆尖一頓,墨水落在了字帖上,洇出一團黑乎乎。
裴琰看了一眼,薑姝儀正要問用不用回避,便聽他毫不留情道:“這張要重臨。”
薑姝儀嘴角一垮。
裴琰心平氣和地講道理:“是你之前拿著本詩經,撒嬌央求朕要重新來讀書的,朕應允了,便要對你負責。”
薑姝儀故作委屈,趴在自己的小桌案上:“那陛下就不能做個慈師嘛?”
裴琰無奈:“朕已經很仁慈了,小時候朕寫壞了字,是要記打板子的。”
薑姝儀好奇:“真打呀?臣妾看戲文裡,皇子犯了錯都是伴讀代替受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