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姝儀心中一半是愧疚,一半又是害怕。
溫寰要她去,分明是打算給溫瑤出氣,到時候要了她的命,再賴到敵軍身上,天高皇帝遠的,誰也查不出來!
裴琰感覺落在自己臉上的那道目光久久沒有收回,心中無奈,伸出一條胳膊摟住身前的人,拍了拍她的腰背:“睡吧,朕什麼時候都不會舍棄你。”
薑姝儀心頭一軟,望著裴琰豐神俊朗,溫柔平靜的臉龐,隻覺諸般複雜心緒皆化了煙雲。
她緩緩閉上眼,窩在這溫暖的懷抱中睡了過去。
*
皇帝拒送薑妃的回信到了西北,溫寰倒是頗為興奮。
這說明薑妃確實是裴琰心尖上的人,他要對人了。
鄭月昭在這時回了營帳,溫寰心情頗好,笑著喝了口酒:“怎麼去了那麼久?你躥肚子了?”
鄭月昭輕蹙了蹙罥煙眉:“夫君不要對妾身說粗話。”
溫寰放聲大笑。
此時營帳裡還有報信的士兵,也跟著主帥笑,結果被潑了一身酒。
溫寰瞪著眼:“老子的女人,你也敢笑!”
士兵得了個沒趣,趕緊止住笑,告罪退下。
溫寰見鄭月昭坐去床榻上生氣,趕緊撂下酒碗,大步過去,坐下摟著她:“你還真惱了?也罷也罷,是我失言,我以後不在你麵前提屎尿屁就是了。”
鄭月昭仍是不理他,還紅了眼眶。
溫寰有些急,愛妾性子溫柔似水,從來都是一哄就好,這次怎麼了。
“你要怎麼樣,你說,要不你打我兩下?”
溫寰瞅瞅鄭月昭細溜溜的胳膊,又自己否決了:“算了,再打疼了你,要不你咬我一口?”
他說著,伸出自己肌肉緊繃的粗壯胳膊。
鄭月昭含淚看了一眼,非但沒被安慰到,還低頭啜泣起來:“妾身如浮萍,隻有將軍可依,誰料將軍也輕賤妾身,在軍營裡拿妾身取笑......”
美人落淚,溫寰心都化了,忙上前抱緊她,著急地用胡茬蹭她:“我什麼時候輕賤過你?在我心裡,你比我的妻子都重!”
鄭月昭忍著癢意與反感,落淚問:“果真嗎?”
溫寰瞪眼發誓:“若不真就叫我天誅地滅!”
鄭月昭眼淚漸止,看著他,哽咽道:“既然如此,妾身聽說這邊的雪山上有一種赤狐,皮毛水潤光滑,毫無雜色,妾身想要來做圍脖,將軍可能應允?”
那雪山離紮營之處有些遠,溫寰本來有些猶豫,見鄭月昭又做落淚之態,連忙應下:“好好好,我明日就去,保管給你獵回來!”
鄭月昭瞧他不似作假,才緩緩破涕為笑,溫寰見她展顏,總算鬆了口氣,然後就急不可耐地按住她撲了上去:“阿昭啊,你可慪死我了!”
......
翌日是個大晴天,溫寰早早就帶著一隊親信準備出發,留下自己的心腹袁副將守護鄭月昭。
畢竟這軍營裡還有個郭鎮雄,他恐對方因自己不戰之事惱怒,對他的愛妾做什麼。
鄭月昭有些抗拒,輕聲道:“妾身邊一直都有將軍的親信跟隨,用不著再多一個袁副將。”
溫寰堅持:“你要不聽話,我就不給你獵赤狐了。”
鄭月昭沉思片刻,還是應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