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姝儀鼻尖有些酸酸的,抱緊裴琰,小聲嘟囔:“臣妾不躲陛下,臣妾最喜歡陛下了,苗昭儀柔嬪和馮美人在臣妾心裡是姐妹,是友人,但陛下之重,卻猶如臣妾的父親,是那種比生身父親還好一百倍的父親。”
裴琰:......
“百善孝為先,所以在臣妾心裡,誰也越不過陛下去!”
裴琰捂住她的嘴:“你住口吧。”
*
溫寰及溫家其它人的罪行已然查了個七七八八。
僅僅是此,也已經罄竹難書,罪不容誅。
溫寰的十二子皆是死罪難逃,其餘家眷;有罪論死,無罪亦受牽連流放。
轉眼便到了賞花宴那日。
以往是由太後和皇後主持,如今太後因母家之事病上加病,無法露麵,便隻由皇後一力操辦。
薑姝儀在這種時候向來都是被眾星捧月的那個,官眷們對她輪番恭維,好聽話都不帶重樣的。
她隻需要邊賞花,邊愉快地聽著,時不時彎一下唇,或蹙一下眉,身邊的人就知道調轉話頭,說她愛聽的。
“哎,那不是娘娘的妹妹嗎,怎麼回事?”
薑姝儀聽見這話,下意識以為是薑婉清又出來作妖了,順著這位夫人所指看過去,才發現是家中嫡母所生的五妹妹。
她的渾身衣裳都濕透了,蹲在一簇芍藥後,嗚嗚咽咽的哭。
薑姝儀和她差了五歲,十四歲入東宮時薑嫻容才九歲,兩人沒什麼姐妹情,但也沒什麼仇怨。
她想了想,還是帶著一行人往前走去,等薑嫻容聽見動靜,抬起一雙淚眼時,不解地問:“你哭什麼,母親呢?”
薑嫻容被她們嚇了一跳,連忙起身,胡亂擦了擦眼淚後行禮:“給娘娘請安,臣女與母親走失了,找母親時不慎衝撞了長公主殿下,被推到了荷花池裡。”
薑姝儀看她從頭到腳都滴著水,沉下臉。
倒不是她跟薑嫻容關係多好,可這畢竟是她妹妹,用句不恰當的話,打狗還要看主人呢,一會兒若薑嫻容被迫這麼濕著身子出現在大庭廣眾之下,打的也是她的臉。
“哪位長公主氣性這麼大?”薑姝儀忍著氣火追問,想看看自己惹不惹得起。
薑嫻容也不認得,隻是聽對方的奴婢稱呼長公主殿下,邊回想邊抽噎著描述:“是位穿著很華美,頭上帶著兩把大金簪,耳朵上墜著金葫蘆耳墜的長公主。”
薑姝儀對裴琰的幾個姐妹並不熟悉,無法分辨是誰,身邊郭鎮雄的夫人笑道:“定是同安長公主了,她最喜愛金器,臣婦去過一次公主府,哎呀,寢殿的地都是用金子鋪的。”
薑姝儀記起來這個人了,是先帝的一位婕妤所出,之所以十來個長公主裡對她有印象,還是因為她總上請問裴琰要錢的緣故。
裴琰沒給過,每次都回批長公主俸祿足夠她用。
連錢都要不到,可見沒什麼兄妹之情,薑姝儀惹得起!
她先吩咐玉珠領薑嫻容去自己寢殿,更換一身乾淨衣裳,然後便帶著眾人氣勢洶洶地滿園子找同安公主。
最終在一處水榭找到了。
同安公主正在跟幾位官眷說話,聽見婢女小聲提醒薑妃娘娘來了,她才懶懶抬眼,冷哼一聲道:“來了便來了,還要我去迎她嗎?我是皇兄的妹妹,她不過是皇兄的妾室,我等著她過來拜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