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琰閉了閉眼,下令讓殿內宮人都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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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就要布宴招待西闐使團和公主,緊趕著才沒有耽誤。
金殿內,裴琰和薑姝儀高坐上首,另有禮部和鴻臚寺的幾個官員作陪。
這些官員覺得帝妃並坐在一起有些不妥,可仔細想想,陛下從來英明睿智,今日之舉定然是有深意,想必是為了給西闐一個下馬威!
西闐使者入殿了。
薑姝儀聽見叮鈴鈴的脆響聲,聚精會神地看著殿門。
一個異族女子像蹁躚的蝴蝶一樣,笑著走了進來,她姿容雖不如鄭月昭清美豔絕,可也是個美人兒,而且性子一看就活潑,頭上彩帶繽紛,身上綴著的鈴鐺清脆作響,自入殿內,便開始好奇地打量四周。
她身後跟著西闐使者,顯然就是拓跋翰的孿生妹妹拓跋玉兒了。
薑姝儀這次倒沒怎麼緊張。
她身上如今還殘留著裴琰的氣息呢,吃得起來什麼醋!
西闐眾人把手放在心口鞠躬行禮,被提醒要跪拜後,那麵目粗獷的使者還不願,拓拔玉兒卻直接跪了下去,笑道:“跪就跪嘛,向大淵天子和這位美麗的娘娘下跪,我心甘情願!”
薑姝儀又驚訝又好笑:“公主會說中原話?”
拓跋玉兒衝她笑:“是呀,娘娘很漂亮,像我們那裡雪山上的花朵,像天上皎潔無瑕的月亮!”
薑姝儀高興得眉眼都彎了。
裴琰再次握住她的手,而後溫淡出聲:“公主遠道而來辛苦了,先享用席麵吧。”
拓跋玉兒就道謝落座了。
接待使團的宴席無非是賞賞歌舞,說些客套的官話,西闐將禮單念了一遍,賠付的金銀牛馬等物都是提前協商過的,並沒有什麼錯漏。
薑姝儀聽得枯燥乏味,偷偷在桌案下撓裴琰的腿,被威脅地拍了拍腰後,瞬間老實了。
而後她就和拓跋玉兒對上了視線。
拓跋玉兒一直眼睛發亮地打量她,半分都沒有往裴琰身上看。
這讓薑姝儀心裡頗為舒服,且暗暗得意。
待宴席進入尾聲,西闐使團要告辭離宮時,拓跋玉兒忽聲音清脆響亮道:“我還有一樣賀禮要送給陛下!”
殿內眾人都看過去,裴琰溫聲:“公主要送什麼。”
拓跋玉兒讓侍女送上來一個長條匣子,取出裡麵的卷軸,展開,是一幅極長極恢宏的圖景,遠處山高水清,鷹飛戾天,近處草原蒼茫,牛羊成群。
不難看出,畫的是西闐景色。
西闐的畫法與大淵不同,顏料色彩更鮮豔大膽,讓人感覺眼前一亮,再加畫卷又寬又長,一眼看過去仿佛置身曠野,心神都跟著動蕩。
“這是我畫的。”拓跋玉兒滿臉自豪:“我這次來大淵,才不是為了如哥哥的意,將自己送給陛下做禮物,我是自由自在的人,我來這裡,隻是想畫大淵美麗的風景,還有大淵美麗的人。”
她說到美麗的人,看向薑姝儀,雙眸放光:“我可以留在宮中,為美麗的娘娘畫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