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薑姝儀對裴琰講了白日之事,提起吳貴妃氣得臉發青時,笑得倒進了他懷裡。
裴琰溫柔地看著她。
自那日被說冷臉後,他就沒再冷過麵色。
薑姝儀笑夠了,又依偎著他埋怨:“陛下這幾日怎麼又忙起來了,都不陪臣妾作畫了。”
裴琰放下公務,撫摸著她的臉頰:“你與拓跋公主玩兒的不開心嗎?”
薑姝儀:“嗯......也沒什麼開不開心的,她不惹人討厭,與臣妾還算說得來,不過臣妾主要還是想要自己的畫像。”
裴琰唇角彎起。
他問:“還有幾日畫完?”
薑姝儀想了想:“大約也就三四日了吧。”
“那朕陪你。”
裴琰是想試探她,可忽然發覺,有些承受不起試探失敗的結果。
薑姝儀若真被引誘,想要離他而去,他該如何,又能如何。
舍不得打,舍不得罵,最多關起來,日日欺負,可那樣有什麼用,關得住人,也關不住心,若她真變得和那隻編造出來的鳥一樣,對他害怕的顫抖還要靠近討好,裴琰覺得自己的心會滴血。
薑姝儀卻又拒絕了他。
“不是你讓朕陪?”裴琰維持著麵上的笑意。
“那是前幾日了。”薑姝儀拍拍他的手,示意他繼續摸自己,然後笑著道:“如今就要畫完了,這時候陛下看見,成畫就不驚豔了,還是等公主徹底畫完後,臣妾再拿給陛下瞧吧。”
裴琰沉默片刻,輕輕“嗯”了聲。
*
已到了最後潤色的時候,薑姝儀不用再坐著一動不動,坐在拓跋玉兒身邊看她在自己的眉眼間點點畫畫。
她在吃禦膳房新製的梅花糕,拓跋玉兒嗅了嗅香氣,竟也討要起來:“我餓了,娘娘給我喂一個好不好?”
薑姝儀倒不吝嗇糕點,隻是除了裴琰裴煜,她兩輩子還沒喂過誰。
她打算喊芳初來喂,拓跋玉兒卻撒嬌一般道:“我就要娘娘喂!”
薑姝儀猶豫片刻,看在她給自己畫了十來天的份兒上,還是捏了一塊送到她口中。
拓跋玉兒笑了,要說話,薑姝儀一把捂上她的嘴,緊張道:“糕點有渣滓,你彆吐出來弄臟了本宮的畫像!”
拓跋玉兒笑得肩膀都在震顫了,薑姝儀怕她再畫歪了,乾脆把畫筆也奪走。
“娘娘還真是要畫不要人呀。”
拓跋玉兒說著,抱住薑姝儀,看她滿臉驚悚,笑著張了張嘴:“已經咽下去啦,知道娘娘愛乾淨,我怎麼也不可能弄臟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