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琰沒有說聽不聽薑姝儀的話。
他不知出去做什麼了,把薑姝儀一個人孤零零的扔在床榻上,手腳都被束縛著,不能動彈,隻能等他回來。
薑姝儀心裡還有些不安,便衝外喊玉珠。
喊了半天都沒人,她放棄了,估計是裴琰把能幫她的人攆走了。
她倒回床上繼續發呆。
裴琰不能是出去做壞事了吧?按他的性子,做壞事也不會背著她,大概會拉她一起看,所以是聽進去了,出去思考思考?
想著想著薑姝儀就困了,白日跑了一天,好不容易打個盹兒,又被裴琰弄醒折騰了這一番。
薑姝儀再次睡醒的時候,殿內已經燭火通明,窗欞外是漆黑的天色。
她揉了揉眼,放下手時才恍然發覺,手上的衣帶沒有了。
趕緊坐起來看腳,也沒有鐐銬了,身上還搭著條薄薄的被衾,在夏日不至於太熱,又不會在夢中著涼。
薑姝儀趕緊下了床榻。
她先去推開窗,查看外頭死人了沒有,然而外麵烏漆麻黑的,隻有宮燈在散發著微弱的光,實在看不清什麼。
迎麵吹拂的夜風帶來獨屬乾清宮的花草香,並沒有血腥氣。
薑姝儀小鬆一口氣,闔上窗子,快步走去外殿。
裴琰正坐在羅漢榻上看書。
不是經史子集,文人詩文,而是她的那些話本子。
她前段時日病中無聊,裴琰遣人出宮采買了許多閒書回來,幾乎裝滿了整整一個箱籠,供她消遣。
那些書如今就堆放在羅漢榻上,裴琰一本本的翻看著,每本都是瞧兩頁,就放去一邊,又拿起下一本,仍是如此。
薑姝儀有一些不太好的預感。
她快速小跑上前,把他手中正在看的書扔到一旁,然後坐到他腿上,抱住他的脖子,眸光晶亮地問:“陛下陛下,您不綁臣妾了嗎?”
正在找書的裴琰隻得與她對視。
沉默良久,在眼看著薑姝儀有些發慌時,裴琰揉捏著她的手腕,語氣平淡道:“朕已經派人去查問了,很快就能知道顧翰清是不是說謊,若他並非你表弟,便是蓄意欺騙,心懷不軌之徒,屆時朕取他性命,你也不用愧疚。”
薑姝儀想說不用查,都說外甥像舅,顧翰清長得卻是像姑姑,做某些神態時,眉眼與姨娘頗為相似。
“若是真的,等你舅舅祭奠過你母親後,朕會賞他白銀五千兩,讓他返回原籍,以後都不許進京。”
薑姝儀茫然地歪了歪頭:“怎麼是真的也要攆走呀?”
裴琰垂眸看著她:“今日朕與你本該好好遊玩,讓你高興,可因為他,我們鬨了彆扭,朕險些......”
險些做出覆水難收之事,讓他們為不相乾之人生出隔閡。
這些話他沒說,隻是繃直了唇線。
薑姝儀感覺出他好像又要開始不高興了,連忙抱住他的腰,著急地哄:“陛下彆難過,都怪臣妾!臣妾不該故意惹陛下生氣的,以後再也不這樣了,讓那什麼勞什子表弟到天邊去,臣妾再也不要見了!”
裴琰聽她這麼說顧翰清,麵色和緩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