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水門後,主航道很快分成兩股,向南的是所謂“南渠”,水比較深,通往戰列艦大街,向北就是北渠,通往巡洋艦驅逐艦和航母的泊位,船廠也在這邊。
王義:“右舵。”
“右舵!”
舵手已經完全不會懷疑王義的命令了。
隨著艦首逐漸指向北方,戰列艦大街的慘狀逐漸被福克島上的建築物擋住,隻能看見那衝天的大火。
和南渠那邊忙亂的景象形成鮮明對比,北渠這邊風平浪靜。
因為小型船舶全都被調度到南渠那邊救火和搜救傷員了,偌大的航道竟然空空蕩蕩的。
靠港的驅逐艦和巡洋艦上,很多人擠在甲板上,看著南方的大火。
王義在戰艦視角,很快看到了D4碼頭。
碼頭上已經靠著三條同樣為班森級的驅逐艦,在最外側那艘驅逐艦旁邊還有個高亮的虛影,那就是奧班農號該停泊的位置。
高亮虛影周圍還有詳細的指示線,連什麼地方該切換成倒擋減速都標注出來。
王義正準備照本宣科,就聽見遠處DD424號驅逐艦上有人喊:“你可彆把我的船撞了!搞得我們都沒辦法出航去打鬼子!”
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王義看到剛剛回憶裡陰陽怪氣原主的同學之一正站在DD424號的翼橋上輕蔑的笑著。
DD424尼布萊克號的艦長海爾森中校。
王義氣不打一處來:“瞧好了!”
說著他就開始照著外掛的指示,口令連發。
大概二十分鐘後,DD422號穩穩的接近了DD424號,在前甲板的傑森中尉指揮水手把纜繩扔過去,兩艘船在人力的作用停靠在一起,連接的跳板也搭起來。
剛剛喊話的海爾森中校已經站到跳板旁邊,叉著腰看著王義。
因為兩人軍銜一樣,所以王義沒主動敬禮,對方好像也覺得沒有敬禮的必要。
“竟然沒有撞過來了,看來你的舵手很不錯。”海爾森中校調侃道。
王義:“是我指揮得好。”
“哈,以前你還挺有自知之明的,現在怎麼厚臉皮起來了?話說,你那個艦隊司令老爹是不是知道今天鬼子會偷襲,這才批準你用驅逐艦釣魚?”
王義:“他要知道鬼子偷襲,首先會讓艦隊做好戰鬥準備。”
“也對。那樣他就不至於丟烏紗帽了。”海爾森中校笑道,“現在嘛,你老爹可能要去哪個造船廠當顧問養老了,一想到將來我們開的船可能是你那老爹監督建造的,我就不寒而栗。至於你,是不是也跟著你老爹去船廠啊?”
王義聳了聳肩,他沒必要把自己的打算告訴海爾森中校。
你們就去和鬼子廝殺吧,我去努力當賽裡斯人民的老朋友去囉。
424號的水手喊:“讓他繼續指揮!他這種人浪費了敵人的炮彈也算有點作用!”
海爾森中校舉起右手,阻止了自己的水手,隨後自己說道:“讓你的XO來會乾得更好,你的船員們也希望他升任艦長!而且我覺得,敵人偷襲的時候在公費釣魚的艦長,怎麼也不可能繼續乾了,對吧?”
話音剛落,海爾森中校的目光就看向王義身後,然後他笑容就僵住了,
王義回頭看了眼,發現是水手長指揮水手們把剛剛繳獲的戰利品都拿上了甲板,包括被擊落的兩架97艦攻的機尾蒙皮,還有敵人袖珍潛艇上浮起來的各種東西。
然後,衣服乾了大半的鬼子飛行員被兩名壯碩的水手夾著,出現在甲板上。
“謝特。”海爾森中校嘟囔了一句。
這時候DD424號的艦員們也得到了消息,紛紛從左舷跑到右舷,看著奧班農號甲板上的“戰利品”竊竊私語。
王義:“可以讓開嗎?我需要把俘虜和戰利品都送到艦隊司令部去,我想海軍情報官有很多話想問這位俘虜,比如他們的航母在哪個方向。”
海爾森中校看了眼王義:“這不可能!你的XO(副艦長)已經上岸去了,昨天我還在軍官俱樂部和他喝酒呢!”
王義兩手一攤:“你都知道副艦長在岸上了,他難道能用意念指揮軍艦嗎?”
海爾森中校被王義的話問住了,直接啞火。
就在這時候傑森中尉指著岸上說:“快看,司令部的吉普車來了。”
王義:“你再不讓開就算妨礙公務了。”
海爾森中校猶豫了一下,後退一步讓出路來。
王義昂首挺胸走過跳板登上了DD424號,穿過上層建築。
緊挨著424號的423號上的水手們已經得到了消息,全都擠在船舷邊上,看著王義身後水手的戰利品。
“他居然取得了我們第一個戰果!”
“胡說,我聽說阿利桑那的水手也擊落了一架,就是那個打拳很厲害的黑鬼。”
“應該又是他的XO的戰果,真惡心,他老爸都要滾蛋了,還沾人便宜。”
“彆,聽說他船上軍官都沒上船,是他指揮的。”
當鬼子飛行員出現的時候,所有的竊竊私語聲都停下了。
水手們死死的盯著俘虜。
不知道誰先扔出一顆土豆,很快土豆和蘋果暴風驟雨一般的砸向鬼子,連押解的倆水兵都遭了殃。
王義也不管這些,把俘虜砸死了問不出鬼子航母位置,那也不過是讓曆史的走向和地球一樣罷了。
倒是水手長麥金托什大喊:“夠了!這俘虜掌握重要情報呢!他知道敵人航母的位置!你們不想讓我們的航母發起反擊嗎?”
水手們這才停止扔東西。
王義已經靠著原主的肌肉記憶,穿過了剩下幾條船。
而跟在他後麵的俘虜仿佛成了珍稀動物,被水手們裡三層外三層的圍觀,水手長麥金托什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俘虜帶到最後的跳板跟前。
王義踏上碼頭堅實的地麵,剛開始那一瞬間竟然一陣頭暈。
他聽老水手說過,在船上呆久了適應了甲板的自然晃動,到了岸上反而會不習慣,產生這種“暈陸”現象。
壯碩的大手一把抓住了王義。
出手扶著王義的是艦隊司令部秘書處高級乾事謝菲爾德上校。
原主認識他,因為他是艦隊司令——也就是原主老爸的心腹。
謝菲爾德上校:“司令官閣下聽到你獲得戰果的消息,已經在司令部等著了。”
好吧,原主的艦隊司令老爸登場了。
王義撓撓頭,希望在吉普車上能回想起足夠多和司令老爸的記憶。
這時候謝菲爾德上校湊近王義小聲說:“司令官閣下讓我帶個話,叫你彆亂聲張,這一次擊落敵機和潛艇的功績,就讓有本事的人拿吧。我看了你出航時的艦員名單,是傑森中尉和珍妮準尉吧?”
好家夥,老爹和老爹的心腹也覺得擊落敵機擊沉潛艇不是我的本事啊!
王義正要開口,卻被謝菲爾德阻止了:“我知道你想要功績,但這一次關係到能不能把你調離崗位,你要是表現得有本事,眼下這個情況,準讓你繼續當驅逐艦長。”
確實,王義想,我得從正麵戰場抽身,乾自己的事情。
於是他點點頭:“我知道了。但是……剛剛我已經裝過逼了。”
謝菲爾德拍拍王義的肩膀:“沒事,大家都不會信的。”
不……我感覺不少人信了,至少我船上的人信。
算了,也不管這許多了,先見見原主的老爹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