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的中都城,咱晚上住著都會做噩夢!”
“你一個月前,不還對我誇獎過,說韓國公中都城修建的很好,都是按照你吩咐做的嗎?”
朱元璋搖搖頭,歎口氣道:“李善長勢力多大,妹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淮西那幫子老兄弟,聯合到一起,想要蒙上咱的眼睛,堵住咱的耳朵,還是很容易的。
檢校在開國的時候,咱聽了他們的建議給廢除了,現在,咱變成了瞎子,聾子。
想要知道中都城是個啥樣子,隻能是把咱親兒子給派出去,替咱看看了。
關於中都城的事,除了咱親兒子,彆的人咱都已經不信了。”
“不行,太危險了!
重八你做出這個決定,肯定是聽到了一些風聲,中都城現在對於普通人而言,就是個大工地。
隻怕還是個非常難熬的大工地。
他們幾個以尋常百姓身份去,我放心不下。”
馬皇後斷然拒絕。
朱元璋道:“妹子,這是咱的兒子,咱豈能不關心?考慮豈能不周全?
咱這裡會安排馬兒為鳳陽衛指揮使,讓他在那裡暗中保護哥幾個。”
朱元璋口中的馬兒,就是徐司馬,小名馬兒,乃是朱元璋收的二十多個義子之一。
在朱元璋的心裡,他的這些義子,首推李文忠,其次就是沐英。
不過,又因為李文忠是他親外甥的緣故,這個義子名分已經不作數了。
其次就是徐司馬,與何文輝了。
當然,在現代生活了十幾年後,平安這個義子在他心中的份量,也隨之猛漲。
若不是在現代,觀看了曆史,朱元璋是怎麼都想不到,他活著的時候,不聲不響的平保兒,居然那般能打!
靖難時,帶人數次打敗老四,若不是因為一些原因,能把老四給打死的那種。
這趟任務,朱元璋原本是想要安排平安去的,有意提拔一下這個被自己看走眼的乾兒子。
但想了想,還是決定讓馬兒去。
原因無他,衝鋒陷陣平保兒很勇猛,但論起心思細膩,做事穩妥,保兒絕對比不上馬兒。
當然,論起做事情最為穩妥的,那絕對非沐英莫屬。
但這不是沐英,在彆地擔當大任嗎?
這個時候突兀的將其給調到鳳陽去,容易打草驚蛇。
“臨淮知縣鄭士元那裡,咱也會知會。
有這一文一武在,肯定能保幾個臭小子無恙。”
“鄭士元?就是那個彈劾皇侄朱桓,硬要重八你按律行事,將其斬殺的檢擦禦史?”
馬皇後有些不確定的詢問。
“就是他,這家夥就是塊茅廁裡的石頭,又臭又硬,還他娘的不怕死。
硬逼著咱殺了朱桓這畜生。
一年前,咱就將他丟到臨淮那裡做知縣了。
這家夥的臭脾氣,總不至於會和那些人同流合汙,穿一條褲子。”
聽到朱元璋這麼說,馬皇後不由跟著點了點頭。
鄭士元是真嫉惡如仇,被韓國公他們同化的可能性不大。
不過,若論起嫉惡如仇,自己的重八,又何嘗不是?又輸過誰?
不然,當初又怎麼可能會因為一個區區六品巡按禦史的堅持,就對自己犯事的侄子下死手?
隻盼著李善長他們,在中都城上,做的不怎麼過分。
不然的話,事情可真的有些不太好辦了。
一不留神,大明就會出現大動蕩!
她明白自己家重八的不容易,也覺得重八考慮的挺到位,但作為一個母親,還是不太想把兒子們往這種地方送。
“這事咱也和標兒說了,標兒也同意咱這樣做。”
眼看著妹子,似乎還想說些什麼,朱元璋忙搶在前麵開口。
馬皇後知道標兒是個穩妥的性子,聞聽他也同意了,便也不再多言。
“那這事情就隨你好了,但你要保證,讓他們囫囫圇圇的回來,可彆真的出了什麼事。”
自己妹子終於鬆口,朱元璋為之大喜。
當下就拍著胸脯保證道:“妹子你隻管放心好了!
他們要是少了根毫毛,你隻管收拾咱!
咱絕對不會叫一聲冤!
他們都是咱的兒子,咱這個當爹的又豈能不上心?”
其實,朱元璋知道,自己家妹子擔憂是對的。
中都城的危險,遠超了妹子的想象。
除了繁重的勞作,李善長等人完全不把勞役當人來看外,洪武八年的中都城,還發生了一件更為危險,死人無數的事……
……
中都城,行工部衙門,韓國公李善長一臉的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