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之,有些日子沒見,你倒是變了不少!”
高家勤看著王和垚,目光露出欣賞之色。
半年多時間,王和垚變的健壯不少,個頭也長了許多,簡直可以說是脫胎換骨。
“多謝大人栽培!”
王和垚站起身來,躬身一禮。
“不必客氣,坐坐坐!”
高家勤滿眼地擺擺手,讓他坐下。
“你今天來,是有要事嗎?”
大嵐山巡檢司循規蹈矩,百姓歌功頌德,他也是欣慰。
“大人,學生今日前來,是要去從軍,特來稟報大人。”
王和垚直言快語,毫不隱瞞。
“從軍?”
高家勤微微一愣,隨即點了點頭。
這事王和垚本來就談過,不過因為巡檢司的事情,陰差陽錯,才拖到了現在。
“王和垚,你堂堂讀書人,理應科舉取士,做胥吏已經是丟儘了讀書人的臉麵,現在還要去從軍。你真是冥頑不靈啊!”
史鹹忍耐不住,駁斥起王和垚來。
剛才那兩首詩詞,已經足見此人的才華。堂堂讀書人,卻要和那些泥腿子粗漢混為一體,當真是自毀前程、自甘下賤。
高家勤微微一笑,並不做聲。
“先生,人各有誌,學生不想皓首窮經,寧願沙場建功,先生見諒!”
王和垚並不生氣。讀書人的世界,旁人怎麼會懂?
“王和垚,你天資聰穎,回去準備一下,參加縣試。有書院推薦,又有高大人提攜,你總該試試吧!”
史鹹還不死心。姚江書院的弟子,一會當巡丁,一會又是從軍,丟儘了書院的麵子。
縣試是二月份,時間還來得及。通過了縣試,再去參加四月的府試,獲得了“童生”資格,再去參加院試,成為生員,也就是“秀才”。
即便是秀才,也是脫離了平民階層,擁有特權,高人一等,例如免役稅,上堂不必下跪等。
要是王和垚能高進一步,高中鄉試,更是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一步登天。
史鹹的心中,王和垚能考個秀才,既有麵子,日子也會好過許多。
“先生,寧為百夫長,勝作一書生。外麵的世界很大很精彩,我想去看看。學生主意已定,先生就讓學生試試吧。”
可惜,王和垚沒心沒肺,並沒有打算去參加這無聊冗長的科舉。
外麵的世界很大很精彩,我想去看看。
高家勤驚愕地看著王和垚。看來,他這個弟子,是心意已決。
“王和垚,你好自為之吧。”
史鹹搖搖頭,不再言語。
看起來,這個王和垚已經鐵了心要去玩命,他是擋也擋不住了。
“安之,你已經想好了?”
高家勤看著王和垚,站了起來。
“大人,學生已經想好了!”
王和垚躬身一禮。
“安之,既然你心意已決,我也不勉強。”
高家勤沉吟片刻,來到書桌旁,坐了下來。
“我休書一封,你去找姚啟聖,如今正是年關,他應該回鄉或在杭州城中。你投奔於他,也好有個落腳之處。”
戰事打打停停,轉戰於浙南,年關許多將領都要回杭州述職,李之芳和姚啟聖也不例外。
“多謝大人!”
王和垚趕緊站起身來,來到桌前磨墨。
“這有兩封書信,一封給姚啟聖,一封給總督大人。萬一你找不到姚啟聖,可以去總督衙門碰碰運氣。”
高家勤臉色溫和,和顏悅色。
“大人厚恩,小人日後再報!”
王和垚拿好書信,恭恭敬敬施了一禮,退出了書房。
浙江總督李之芳,要是碰到李若男,不知道多尷尬。
王和垚出來,院中的琴桌和琴都在,高青卻已經不知去向。
王和垚心頭有些惆悵。就像絕美的風景,沒有欣賞就匆匆離去,終歸是有些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