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大人!但是他們幾個,下手太狠了!”
“是的,大人!就是毛公子和這個毛管事指使的!可憐我那三個兄弟啊!”
兩個“偷肉賊”一前一後,憤憤然回道,一個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哭了起來。
“陳子勾,你帶上人,去把那個什麼毛公子抓來!如有阻攔者,格殺勿論!”
王和垚收回了火銃,冷冷下了軍令,斬釘截鐵。
“趙國豪,你帶人把毛府圍了,我待會要前去討個公道!”
“慢著!”
陳子勾和趙國豪就要走開,李福趕緊上前阻止。
大冬天的,他的胖臉上汗水直流。
“兄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彆鬨了!”
李福的話語聽在耳中,王和垚冷冷一笑。
“李大人,死了三個兄弟,一個腿被打斷了,你是要全軍嘩變嗎?”
“王和垚,服從軍令!”
李福滿臉震驚,他看得出來,王和垚是鐵了心,要立威了。
“兄弟,事情鬨大了,總督大人那裡不好交代!”
李福低聲笑道,一語雙關,顯然想息事寧人。
也想打壓一下王和垚的咄咄逼人。
“大人,恕難從命!總督大人那裡,我自會解釋。”
王和垚麵向了陳子勾和趙國豪,臉色一沉。
“你們還在這裡做什麼?你們要違抗軍令嗎?”
“三營甲哨、四營乙哨,出列,跑步……走!”
趙國豪和陳子勾再也不敢耽擱,趕緊率兵,跑步離開。
毛管事再也支撐不住,“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開始磕起頭來。
“大人,是小的錯了,求大人給小人一次改過的機會吧!”
“大人,小的錯了!求你饒了小的吧!”
毛管事跪地求饒,其他的幾個爪牙紛紛跟著磕頭碰腦,連喊饒命。
這些人平日裡橫行霸道,都是仗著毛管事和毛府的勢力,現在領頭的服軟,對方讓人心驚,隨時可能丟了腦袋,一個個都呐喊求饒起來。
王和垚尚未開口,孫家純麵色陰沉,大聲怒罵了起來。
“兩個火腿,你們是至於下手嗎?”
他過來幾步,對王和垚輕聲說道:
“老五,今天這事,要不就算了吧,給二哥一個麵子,也給李大人一個麵子。”
王和垚看了一眼孫家純,又看了看旁邊臉色陰沉的李福,沒有吭聲,心裡卻非常失望。
孫家純和幾個兄弟,尤其是他若即若離,和李福走的近,不知是不是有意為之。自進入杭州軍營以來,王和垚就感覺到,兩個人的關係疏遠了許多。
他已經頂撞了李福,目的不言而喻,就是要立威,要爭取人心。孫家純這樣說,難道他真不明白自己要乾什麼嗎?
“二哥,你和李大人就等著看戲吧!”
王和垚拍了拍孫家純的肩膀,微微一笑。
營門大開,喝罵聲中,陳子勾帶人將瑟瑟發抖的毛公子捆了過來。
後麵跟著來的一群衣冠禽獸裡麵,還有金華府知府和金華縣令,以及一群豪強官宦。
偷火腿事件愈演愈烈,連金華的父母官和士紳們都驚動了。
“王大人,你這是要乾什麼?”
“王大人,千萬不要衝動啊?李大人,快勸勸他吧!”
兩位父母官心驚肉跳,一起勸起了王和垚來。
“兩位大人,此事關乎我將士軍心,你們不想鬨成嘩變吧?”
王和垚麵色平靜,甚至十分溫和。
“此事我自會向總督大人說明詳情,二位大人看戲就是!”
金華知府和金華縣令對望一眼,都是無語。
看起來,今天這事沒法善了。一旦鬨成嘩變,這金華城可就岌岌可危了。
誰知道,這些驕兵悍將會不會投了叛軍?
毛家也真是的,非要打死人才罷休!這是太平年間嗎?
二人還想再勸,王和垚已經大步上了高台。
“兄弟們,我營軍紀森嚴,賞罰分明,是為了什麼?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又是為了什麼?龍遊縣那一仗,死了那麼多兄弟,又是為什麼?”
王和垚高高在上,向著下麵的士卒大聲呐喊,義正言辭。
“練好了本事,不要說步兵,對方就是騎兵,咱們也讓他有來無回。不練好本事,上了戰場,那就是白白送命,我不希望你們這樣!”
鄭思明頭上發麻,麵上不動聲色,似乎仔細聆聽。
事實上,他是在仔細聆聽。
“兄弟們,外人不把你們放在眼裡,當一塊爛泥,誰都能踩上幾腳。但在我王和垚這裡,你們都是我的兄弟,我不允許任何人來欺負你們,天王老子都不行!”
王和垚大聲怒喝,幾乎和咆哮一樣,讓教場上許多將士的臉色,都是紅了起來。
“就像今天這樣,偷兩條火腿,自有軍法處置,誰給他們的權力,肆意屠殺我軍中兄弟?是誰給他的狗膽,將我將士打的腿骨折斷,遍體鱗傷?”
王和垚高聲怒喝,高台上跪綁著的毛公子和毛管事等人臉如死灰,戰栗個不停。
李福閉目不言,額頭細汗密密麻麻,心裡不知道想些什麼。
金華府知府和金華縣縣令麵麵相覷,都是暗暗心驚。
今天這事情處理不好,恐怕就是一場嘩變。
下麵的將士們肅然無聲,一起看向高台上的王和垚。
他們都在看著,看這位王大人,看他怎樣處理眼前的局麵。
第一次,他們覺得揚眉吐氣,覺得自己還像個人,不是誰都可以隨隨便便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