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和垚隨和,平日裡沒有官架子,下麵的傷病號們,也都大膽了起來。
“大人,聽人說,朝廷已經撐不住了,你說,是不是真的?”
有傷兵,大膽問了起來。
“就是,大人,那些旗兵比叛軍、比土匪還狠,咱們還要給他們賣命嗎?”
又有傷兵大著膽子問了起來。
王和垚和鄭思明對望了一眼,都是一笑,眼神各自分開。
眾口鑠金,積毀銷骨。
這些謠言,是他讓人在軍中故意散布,也是看看眾軍的反應。
果然,朝廷節節敗退的謠言,讓這些士卒,心思都活了起來。
“兄弟們,外麵的事情,不可全信。”
王和垚輕聲咳嗽了一聲。
想要把這支隊伍掌控在手裡,必須要樹立他的絕對權威。
說白了,他要和大清朝廷與浙江官府爭人心。
“兄弟們,大人麵前,不要藏著掖著。說實話,你們心裡是怎麼想的?”
王和垚沉思不語,鄭思明沒有辦法,隻能先開口。
“我們也不知道,我們聽王大人的!”
“對,我們都聽王大人的!”
“王大人,我們都聽你的!”
傷兵們紛紛喊了起來。
“兄弟們,你們真的相信我嗎?”
王和垚抬起頭來,大聲問了起來。
這可是檢驗軍心歸附的時候。
“我們當然聽王大人的!”
“王大人,我們自然信你!”
眾軍紛紛開口,爭先恐後。
“兄弟們,你們聽到的消息,我也聽到了,**不離十,好像是這麼個回事。”
王和垚鎮定自若,臉都沒紅一下:“你們也不想想,那些旗兵綠營兵都爛透了,他們怎麼會是吳三桂的對手?”
他說的,確實是這個時候三藩之亂的事實。吳三桂勢如破竹,耿精忠猶自堅挺,八旗兵包括綠營兵打不了硬仗,這都是明擺著的事實。
上一次張耀祖趙貴等將領問天下大勢,這一次是軍中普通士卒。可見積毀銷骨的巨大殺傷力。
“大人,我們該怎麼辦?我們都聽你的!”
又是張世豪問道。
“兄弟們,不管誰當皇帝,隻要咱們兄弟一條心,隻要咱們練好本事,天下之大,咱們那裡去不得?兄弟們放心,隻有有我王和垚一碗飯吃,便餓不著兄弟們!”
王和垚的話,讓眾軍連連點頭,許多人麵上,都有了喜色。
隻要練好本事,天下之大,哪裡不能去?
“大人,隻要跟著你,兄弟們就有了主心骨!你可不能拋棄兄弟們啊!”
有傷兵大聲喊了起來。
王和垚出了傷兵營,抹了一把汗水,輕輕搖了搖頭。
人心這玩意,琢磨起來可是太累了。
“老五,你這一番話下來,眾將士都安心。大哥我是望塵莫及啊!”
鄭思明由衷說道。
就憑這一手治病絕技,王和垚就已經儘得軍心了。
“大哥,你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王和垚苦笑道:“自古揣摩人心最難。要不你去給傷兵們說,我洗耳恭聽。又要治病救人,又要安撫軍心,如履薄冰,絞儘腦汁,累的像條狗。你真以為我享福啊?”
藥箱都不幫忙拿一下,果然是結拜大哥。
“能者多勞,你那些神乎其技,大哥我想做也做不來。那些傷兵,他們隻信你!”
鄭思明笑著推辭。
“李字營”換成了“王字營”,將士們一點也不抗拒,從中不難看出,軍心的所向。
隻要軍心可用,他就放心了。
王和垚搖了搖頭,很是有些遺憾:“死傷這麼多人,想想都心疼啊!”
“老五,機會到了跟前,可要牢牢抓住!”
鄭思明道:“經曆這數次大戰,幸存下來的都是老兵,上千戰兵,已經不少了。”
上千見過血的戰兵。
要是待在大嵐山巡檢司,絕對拉不起這麼大的隊伍。
大嵐山人煙稀少,即便是落草,也不過幾百草寇,沒有錢糧,注定一無所成。
如今有這麼多人唯王和垚馬首是瞻,下麵的將領又大多是王和垚的心腹,連鄭思明都覺得,前路有了盼頭。
王和垚憂心忡忡:“要是叛軍一直攻城,將士死傷太多,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五弟,打了這麼久,朝廷不會一直袖手旁觀。再這樣下去,人心可就散了。”
鄭思明斷然道,對前途卻很是樂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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