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很輕,輕到池虞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直到——
他又重複了一次,“你親我一下,我……就聽話。”
一霎間,池虞好不容易恢複正常的心跳又加速到不正常的地步,無端想起在盛世那個不經意的吻。耳尖陣陣發燙。
不用想都知道,此刻肯定紅得滴血。
她強裝鎮定,選擇回避這個問題。
她推了推八爪魚一樣黏在身上的周聿辭,輕聲說:“你……先鬆開我好不好。”
意料之中,回答仍然是:“不行……”
不僅如此,這人還變本加厲地往她身上湊。
池虞躲避不及,連退幾步,撞倒了身後陶瓷花瓶。
哐當一聲,碎瓷片四濺,花枝混著水,淌得到處都是。
池虞被嚇了一跳。
周聿辭似乎清醒了幾分,回頭看了一眼地上的狼藉,把池虞抱了起來,放到相對安全的地方,然後走開。
池虞下意識阻止,“彆去那邊,危險。”
他還醉著,很容易被碎片割到。
池虞滿臉擔憂。
周聿辭徑直走到碎片處,把花枝和花瓶碎片一起撥到一邊,在門口清出一塊安全的地方。
做完這一切,他回到池虞身邊。
“有沒有受傷?”池虞抓著他的手問。
周聿辭按住池虞,“我沒事,彆擔心。”
因為醉酒,他的聲音很遲緩,“彆動,地上……有碎片,危險。”
他說完,反扣住池虞的手,不肯鬆開。
外麵的巨大動靜驚醒了江姨。
她披著外套匆匆跑出來,看到地上的狼藉和滿身酒氣的周聿辭。
“怎麼了這是。”江姨一臉驚訝。
聽到江姨的聲音,池虞如蒙大赦,“江姨,周聿辭他喝醉了,快來幫我把他移開。”
“來了來了。”江姨上前幫著池虞想把周聿辭扶到沙發上。
可周聿辭一動不動,一隻手緊緊摳著門框,另一隻手摟著池虞的腰,“我不走,我就要留在這。”
模樣全然不似平常。
這樣的周聿辭,江姨還是第一次見。
她擔憂地道,“這可怎麼辦夫人,要是留在這肯定會著涼感冒的。”
港城入冬,最近氣溫驟降了好幾度。
池虞也一臉苦惱,隻得說:“要不您先幫我做完醒酒湯吧,說不定等會他會清醒一點,喝了醒酒湯第二天也會舒服一點。”
江姨應聲,“好我這就去。”
池虞繼續留在門口陪周聿辭,等那股熱意冷靜下來,她忽然覺得醉了的周聿辭有點……可愛。
她捧著他的臉,一隻手順著臉頰往上,碰到他薄薄的眼皮,“你說,等酒醒了你還會記得今天的樣子嗎。”
似乎是想回應,周聿辭很輕地點了一下頭。
……
身後傳來江姨的聲音:“夫人,醒酒湯已經做好了。”
“好。”
池虞輕拍了拍周聿辭,“先把醒酒湯喝了,好不好?”
江姨過來,想把周聿辭扶起,卻遭到了周聿辭的強烈反抗。
兩個人忙活了好幾分鐘,愣是沒能挪動周聿辭半分。
池虞無奈,時間已經不早了,眼下周聿辭這情況一時半會也搞不定,她隻能對江姨說:“江姨你先去休息吧,這裡讓我來就行。”
“可是……”江姨十分猶豫,“您一個人真的可以搞定嗎,我還不困,能留下來幫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