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
踩在旋轉木樓梯上,每一步都伴隨著木材的哀鳴,仿佛這座古老的彆墅在訴說著它的歲月與秘密。
於勒甚至有點擔心它承受不住自己的重量。
身前的老女仆倒是十分淡定,隻是回過頭提醒道:
“客人,請您儘量不要用手扶欄杆,它可能會倒下去。”
“啊?”
於勒正感受著手邊欄杆的觸感,聽見這話,一下將手抽回:
“你們這樓梯平常不過人的嗎?弄這麼危險?”
老女仆無奈笑笑:
“實在抱歉,在大小姐身體抱恙後,樓上就很少有人去了。”
當他們終於抵達二樓時,一股陳舊與腐朽的氣息撲麵而來,隻是在這其中,還混雜著些許草藥與香料的味道。
穿過長長的走廊,腳下的木地板發出輕微的吱呀聲,仿佛是在低語著什麼。
於勒注意到,越往裡走,那股混合草料與未知香料的氣息便越是濃鬱,甚至形成了一層淡白色的霧氣,像是夢境為現實披上的薄紗。
老女仆在一處橡木門前站定,打開了門上的小窗,躬身道:
“大小姐,客人帶到了。”
她將耳朵貼近,仔細傾聽著其中的話語,半晌,轉頭道:
“客人,您有什麼需求,可以透過這扇窗傳達。”
於勒輕輕點頭,將手杖提起,湊到門前,輕聲道:
“我想要修複一根手杖,它的年代比較久遠,需要的材料也比較罕見,希望您能幫我看看。”
說話的同時,他一直緊緊盯著門上的那扇小窗。
在外麵他還感受得不真切,在這個距離,他的感受便清晰了許多。
房間內,仿佛生與死,枯與榮,這兩重概念與力量正在反複交鋒,纏鬥不休。
“……從窗口遞給我吧。”
聽見少女虛弱的聲音,於勒眼神微閃,將手杖從窗口遞了進去。
“麻煩了。”
感受到對方成功接住了手杖,於勒緩緩將手抽回。
就在此時,他看見了接住手杖的那兩隻手。
一隻乾枯若行將就木之人,而另一隻白皙光滑,如青春少女最完美的姿態。
“這……”他瞳孔微縮,不動聲色地道:
“還請您看看,修複此物所需的材料與花費。”
裡麵的少女聲音沉寂了下去,過了半晌,才緩緩道:
“您是不是殺了這把手杖的前主人?”
現場氣氛驟然為之一緊,於勒眼睛微眯,道:
“這和我們現在需要探討的問題不符吧?”
說這話時,他不忘看向身旁的老女仆,時刻警惕對方可能存在的偷襲行為。
對方如果和密教徒是一路貨色,那他也少不得要“公事公辦”了。
要知道,防剿局抓的就是這種社會不安定分子。
然而,少女虛弱的輕笑響起:
“如果是您殺的,那麼,多謝您了。”
“……哈?”聽見這個出乎意料的答案,於勒愣了一下。
“您和這根手杖的原主人有仇?”
對方並未正麵回答,而隻是悠然道:
“根據其上的刻印來看,這根手杖的上一任主人應當於玫瑰莊園中居住,而玫瑰莊園是威靈頓家族的產業。”
“再往前,從形製上判定,它應當來自大河流域,曾被古代薩滿用於戰爭祭祀,久而久之,它的身上也附著了屬於刃的力量。”
“隻是,如今它獠牙儘斷,再不複先前神力。就算要修,那也得尋到與它同樣古老的劍齒虎獠牙,方能展現其原本力量。
而如今這種怪物出現甚少,想要完整修複它,付出的代價極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