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疾不徐的雨淋養著參天古木,飛馳而下的瀑水投身於蜿蜒流轉。
你早然千瘡百孔,卻堅定地向我走來。
白衣紅,紅得驚心,溫潤的血寄居額頭,不知低聲說了何種言語。
我抱著你,卻不知為何,安睡了,體溫格外的低。
現在,外麵是被黑紗裝飾的了,沒有色彩。
一縷陽光照進,夢又醒了。
“滴嗒,滴嗒……”
窗外的雨淅淅瀝瀝,綠油的樹,發光的葉,蓬鬆的草,以及半開的花,處處歡喜。
大鐘依舊沒有敲響。
昨夜的歡愉沉澱為今朝的疲倦,我聽見大多數的聲音飄蕩於難得的美夢。
而時間留下的刻痕越來越深,於是我輕輕推開房門,很快在那茫然的晨曦中,他的身形顯現出來了。
麵容是那般青年姿態,持一柄鏽劍,短須長發,青衫挾紫幾點紅,淡眉輕舒未怒。
“閣下應該明白,河流相對而言的上遊是不能被隨便截斷的。”
“或許吧,但我已經來了,在被記錄之前,總要試試。”
他回答了,似無風掠過的秋水,隻冷淡地陳述著,我則在素白的風景下,如一葉浮萍。
我清楚地看見他那自顧微笑的臉以及閉合的嘴唇。
“荊鐘·元劫。”
——大鐘回響一直,又似乎從末奏響,提醒著這段停滯的時間。
沒有一戰之力,隻能拖延了。嗯?
“不必如此,我的時間本就是固定的。”
……
四季餘羨,幾樣春秋寒暑,葉繁又枝零,時有令,農有諺,世間定數,輪回不覺。
“存在便是意義。曆史過耳雲煙,隻能銘記,不可改變。”
“你們的秩序已經沒有價值,他的生命必須畫上句號。”
……
時間堆砌了夢,又在人抵達終點之後,將它遺忘在來時的路。
“星漢燦爛,天夢無痕,彼岸夕陽,橋頭陌日。”
但,總會有人順著地平線奔跑,追逐已逝的夕陽。
“天在天之中,人在人之外。”
滔海朝一,疊千浪。
浪千疊,一朝海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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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淘汰弱者的眼淚,卻又拒絕強者的君臨,隻會承認常人的平庸。”
“太可笑,也太狂妄了罷!你們把眾生當成什麼了?隨意擺布的棋子嗎?”
於坤,你的那道質問振聾發聵,我至今不敢將它遺忘。
或許是真的,但總該是假的。如此的秩序?!怎會如此……
不管什麼,這位悲傷的聖人,他將給出答案。
而我想要問你,“駕天下之大勢,臨萬物之終局。這到底錯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