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睿站在解剖台前,手中的手術刀在無影燈下泛著冷光。
這是他今天第三具屍體,死者是一名年輕女性,被發現時漂浮在城郊的護城河裡。
“李法醫,這是死者的隨身物品。”助手小王遞過來一個密封袋,裡麵裝著一部手機和一張被水泡得發皺的電影票。
李睿戴上手套,接過密封袋。電影票上的字跡已經模糊,但依稀能辨認出是昨晚八點的場次。他注意到票根上有一道淺淺的折痕,像是被人反複摩挲過。
解剖台上的女屍麵容安詳,仿佛隻是睡著了。李睿輕輕撥開她的頭發,後腦勺有一處不明顯的凹陷。他拿起放大鏡仔細觀察,發現傷口邊緣有細小的碎屑。
“準備取樣。”他頭也不抬地說。
小王立刻遞來試管和棉簽。
就在這時,解剖室的門突然被推開。一陣冷風裹挾著雨水的腥氣灌了進來,李睿的手頓了一下。他抬頭看向門口,一個穿著警服的中年男人站在那裡,臉色凝重。
“老張?”李睿認出了來人是刑偵隊的張隊長。
“又發現一具屍體。”張隊長的聲音有些沙啞,“同樣的手法,同樣的拋屍地點。”
李睿放下手術刀,摘下手套。解剖室的燈光在他臉上投下陰影,讓他本就棱角分明的輪廓顯得更加冷峻。他走到洗手池前,水流衝刷著他修長的手指。
“帶我去現場。”
雨越下越大,警車的紅藍燈光在雨幕中顯得格外刺眼。李睿坐在副駕駛座上,看著窗外飛逝的街景。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口袋裡的那張電影票,總覺得有什麼細節被自己忽略了。
拋屍現場已經被警戒線圍了起來。李睿蹲下身,仔細觀察著地上的痕跡。突然,他的目光被什麼東西吸引住了——在蘆葦叢中,有一枚閃著微光的紐扣。
他小心翼翼地用鑷子夾起紐扣,發現上麵刻著一個字母:“L“。
紐扣在證物袋中泛著微弱的銀光,李睿將它舉到眼前。雨水順著他的發梢滴落,在證物袋表麵濺起細小的水花。字母“L“的刻痕很新,邊緣鋒利,顯然是近期才刻上去的。
“這個紐扣……”張隊長湊過來,“看起來像是手工定製的。”
李睿沒有立即回答。他的目光在紐扣和地上的拖拽痕跡之間來回移動。蘆葦被壓倒的方向顯示,屍體是從東側被拖入水中的。而東邊,正是護城河上遊的方向。
“老張,派人去上遊搜查,特彆是東岸。”李睿站起身,“這枚紐扣很可能是凶手留下的。”
回到解剖室,李睿將紐扣放在顯微鏡下。在40倍放大下,他注意到刻痕內部有細微的紅色痕跡。他小心地提取了一些樣本,放入試劑中。
等待試劑反應的時間,李睿打開了死者的手機。經過技術科的處理,手機已經可以正常開機。他翻看著通話記錄,發現死者最後一通電話是在昨晚七點四十分,通話時長兩分鐘。
來電顯示是一個陌生號碼。
李睿撥通了這個號碼,電話那頭傳來機械的女聲:“您撥打的號碼是空號……”
就在這時,試劑發生了變化。李睿快步走到實驗台前,紅色的痕跡在試劑中呈現出特殊的熒光反應。
這是……口紅?他的瞳孔猛地收縮。
這種熒光反應他太熟悉了,這是某個奢侈品牌限量版口紅的特殊配方。而這款口紅,正是上周那起未破的珠寶店搶劫案中,監控拍到的女劫匪使用的同款。
解剖室的門再次被推開,小王氣喘籲籲地跑進來:“李法醫,張隊長在上遊發現了一間廢棄倉庫,裡麵有可疑痕跡!”
李睿抓起外套:“走。”
倉庫位於護城河上遊約兩公裡處,周圍雜草叢生。李睿一進門就聞到了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地上有明顯的拖拽痕跡,牆角堆著幾個空油漆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