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 【第50章】拂雪道君_正道魁首是如何養成的_思兔閱讀 
思兔閱讀 > 曆史軍事 > 正道魁首是如何養成的 > 206 【第50章】拂雪道君

206 【第50章】拂雪道君(1 / 1)

“我相信那孩子是存在的。”

在收拾了墓室內的殘局之後,蘭因主動背起了奄奄一息的阿金,自從發現大妮失蹤後便一直沉默的宋從心卻突然開口,這般說道。

蘭因回頭看她,卻見她蹲在地上拾撿掉落在地上的乾糧碎屑,眼神平靜,看不出任何的失落與悲傷:“我給了她信物,眼下卻和那孩子一起不見了。既然如此,不管她身處何方,總有一天,我們還是會再次相見的。”

“……”蘭因知道這個猜想有多麼渺茫,更甚者,他覺得她完全沒必要在意一個虛無的幻象。

然而,每當他凝視眼前之人的眼睛時,對常世抱有悲觀之念的他卻總會願意去相信什麼。

“嗯,一定會再見的。”

蘭因和宋從心帶著阿金奔赴長樂神殿的最深處,有蘭因在前方引路,宋從心著實少走了許多彎路。不需要顧及大妮和拉則的安危,宋從心與蘭因兩個各懷武藝的人便選擇了完全抄近路走。整個長樂神殿如同一道向下蜿蜒的長廊,越往深處去便越是詭譎陰祟。

“長樂神殿的主體建築是上方以供子民參拜的醒思台,到中層用於祭祀的祭壇與囚獄,這兩層在早年還是允許信徒踏足的。”蘭因解說了長樂神殿的基本構造,“曾經也有雪山神女的信徒不遠萬裡跋涉而來,但常人隻會以為上兩層便是神殿的全部。”

“而以髓之門往下的分界線便屬於陵墓的範疇內,即便是祭司也無法入內。蟄被受困於此,無法離開髓之門。這是一條單行路,壽終的烏巴拉寨民也會通過髓之門而落入下層,成為蟄的溫床或是養料。蟄為村寨壓製詛咒、令其長生,寨民則在死後成為蟄的食物,形成了一個循環。”

“如你所言,烏巴拉寨供奉的‘蟠龍神’,實際是蟄與生祭後的活女神結合而成的偽神。”

“活女神被豢養在神殿中,一方麵是為了以苦行抑製她與‘蟠龍神’的共鳴,不讓她貪戀人間或是過早墮落;另一方麵則是為了利用活女神特殊的血脈,從髓之門後的世界中帶出蟄的幼蟲。祭司則會從中擇選出適合的蟄為村寨中居民們‘賜福’,以此壓製‘神女詛咒’。”

“特殊血脈方可從下層陵墓中歸來,其中是否有什麼門道?”宋從心果斷抓住了其中的重點,“琉璃瞳?”

“不錯,‘擁有特殊血脈之人方可進入長樂神殿’的說法是最初追隨雪山神女的明德主持流傳下來的,他修造了大明驚覺寺塔,終身苦行供奉,是一位真正高德的僧人。”蘭因肯定了宋從心的推測,“但實際上,你應當也能感受得到,長樂神殿的內部構造以及機關都設計得極其精妙。整座長樂神殿都遵循人體臟腑行氣之理,那盤根錯節的密道便好比流淌血液的筋脈,其中似有規律可循,卻又千變萬化,難以捉摸。”

“即便是烏巴拉寨的主祭也不知其中的隱秘,隻知道擁有琉璃瞳的人可以行進無虞。同樣的,神子得到的傳承中也並沒有記載任何關於長樂神殿的關竅,這才讓這個‘秘密’平安傳承至今。”蘭因反問道,“若你是最初修造長樂神殿的匠人,你要如何確保這個秘密不會落入外人之手?”

蘭因問了一個刁鑽的問題,但宋從心思忖半晌,卻是凝視著他的眼睛,道:“那便讓神賜血脈的後人在踏足此地之前也對關竅一無所知。”

這樣,秘密在開啟之前便永遠都是秘密。

“沒錯。”蘭因似是低笑了一聲,此時兩人已經勢如破竹地殺入了神殿的底層,這裡的環境是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隻剩下雕刻著各種猙獰鬼怪的壁畫以及石柱,再看不見多餘的隔間以及墓室。仿佛這裡隻有一條單向的不歸路,踏上這條路的人隻能向下,無休無止。

最終,兩人來到了一座足有城門那般高大的門扉之前,蘭因舉起了火把,火光竟被門扉反射出月華般的銀澤。宋從心眯起眼睛細看,這才發現眼前這座門扉的材質竟是藏銀、也就是白銅澆築而成的。

龐大巍峨的銅門在深淵中靜默地佇立,銅門上鏤刻雕琢著纏繞的花枝、祥雲、獅子、大象、毒蛇與水火的紋路,而被這些意象所包圍的則是身穿不同紋飾衣物的女子。宋從心一一細數,發現總共有一十一位。每一位女子手中都持著不同的樂器,有七弦琴、銀鈴、胡琴、牛皮鼓等等,她們麵上的表情也各不相同,有的慈悲,有的威嚴,有的憤怒。

“這是卓瑪,也就是‘度母’,傳說中神明的一十一種法相,各有自己司職的秘法與心咒。”蘭因也仰頭看著這龐大的銅門,“傳說長樂之主舍棄神軀、步入輪回之後,每一十一世為一個輪回,每一世的法相與司職都有所不同。卓瑪濟世渡厄,能救濟世間一切的恐懼與災禍。”

“烏巴拉寨最後一任神女便是大靜寂度母希瓦欽姆,祂因對抗蟄而消亡,將蟄鎮壓在長樂神殿中。其功德為毀重罪,降服一切怖畏。”

宋從心似有所悟地頷首,蘭因的博聞廣識堪比行走的天書。天書中同樣能查閱到相關的情報資料,但若不特意去找,天書並不會標注出過長篇幅的宗教背景與人文典故。

蘭因望向銅門旁空蕩蕩的石壁以及石柱,火光之下的琉璃瞳似有流光劃過。

“神殿中所有險惡關卡的關竅,都以特殊的咒術寫在門上,唯有擁有神賜血脈的人才能看見並且將其正確解讀。”

長樂神殿內部的機關變化萬千,即便世世代代生活於此的祭司都難以記錄其運轉的韻律與軌跡。隨著機關的運轉,寫在機關上的關竅也會時刻變化,除非是擁有那雙眼睛的人親身至此,否則誰也無法開啟禁忌的門扉,驚擾長樂之主的沉眠。

而也正是因此,即便是通過嚴刑拷打、控心奪魂等殘酷的手段,那些圖謀不軌之輩也無法從神賜血脈的後人口中拷問出與長樂神殿埋藏的隱秘。為了守護長樂之主的安眠,信徒們無所不用其極,若是真有人控製了神賜血脈走到這裡,等待他們的恐怕也是重重殺機。

“石壁與石柱上寫的不僅僅是開啟機關的門竅。”蘭因指著壁畫中的除厄度母像,道,“周圍的機關部件多達上百個,開啟門的機關與觸發陷阱的機關放在一起。比如水火離坎,一者可觸發飛箭落石陷阱,另一者則能打開密道。若有神賜血脈被挾持至此,既可借此逃生,也可讓敵人折伏於此。而若是敵人仰仗武力意圖強闖,整座神殿都將頃刻下沉傾毀,玉石俱焚。”

也就是說,若是無法贏得神賜血脈的信任,即便有通天之能也將止步於此。

“我會為你開啟機關。”

“那你呢?”

“我無法進去,因為這條路是單向的,無法從內裡開啟。我必須留在外麵,因為我就是鑰匙。”蘭因回頭,瞳孔深深地凝視著宋從心,語氣低沉肅穆道,“這也是雪山先祖們準備的最後一手,若是抵達這裡的人在得到秘密後原形畢露,神賜血脈便還能做最後的掙紮與挽救。”

設計與修造長樂神殿的雪山居民確實已經步步算儘,不留後路了。

“我不會說什麼,希望你信任我之類的空話。”宋從心還未來得及說些什麼,蘭因便朝著宋從心伸出了手,“你看不見,自然也不知我所說的是真是假。所以,圖南,我將與你訂下契咒,我承諾你若身死,我也絕不獨活。”

宋從心眉頭微蹙:“何至於此?”

“僅限於此罷了,我並未說謊,與你靈魂相係的蟄還在我血脈之中暫時沉眠。你若身死,它必將蘇醒反噬於我。”蘭因捋起衣袖,宋從心看見他精瘦有力的手臂皮下匍匐著一條蜿蜒的百足紋路,“這契咒隻會限製我,而我會堅守至你歸來為止。”

宋從心定定地注視著蘭因胳膊上的百足蟲紋,在聽見蘭因講述此地的凶險之時,宋從心心裡確實是有些許疑慮的。她與蘭因萍水相逢,彼此也並不知根知底,雖有過命的交情,但要妄談生死也多少有些奢侈。隻不過宋從心遇到危機隨時能進入苦刹,所以倒也算不得多麼凶險,反倒是蘭因,他確實拿出了最大的誠意,比單純的空口說白話要來得真誠得多。

“我明白了。”宋從心咬破自己的拇指,與蘭因立下了契咒,“無論如何,我欠你一條命,若長樂之主仍有一念尚存,我會替你尋求答案的。”

蘭因沒有開口說話,隻是點了點頭。

立下契咒之後,兩人雙手交握,視線交錯了一刹。隨即,蘭因走向巨大的白銅門,依照石柱的指示開啟機關布陣。白銅門上的一十一度母神像便是開啟白銅門的機關,兩側的石柱是可以轉動的。轉動石柱將會牽引度母神像背後的機括,而石柱上並沒有具體的角度提示,唯一能堪破的隻有神賜血脈眼中所見的一切。當石柱內的機關砌入卡扣中時,銅門上的度母像眼睛將會“亮起”,這便喻示著,成了。

當一十一具度母法相的眼睛儘皆亮起,白銅門內部傳來機括運轉、齒輪咬合的陣陣轟鳴。

緩緩洞開的白銅門內一片漆黑,唯有塵封已久的沙土簌簌落下。墓室內部並沒有傳來窒悶的瘴氣,通常為了保證墓室內的陪葬品能長久保留,陵墓基本都是徹底封閉的。但長樂之主的墓室似乎並非如此,內部仿佛留有極小的通風孔洞。

望著不知通往何方的幽深墓室,宋從心回頭看了蘭因一眼,隨即便毫不猶豫地邁步,走入了更深的黑暗之中。

蘭因沉默無言地看著那道唯一真實的身影步入黑暗,他閉了閉眼,眼前卻是一片灼目得幾近燃燒的紅。

蘭因並沒有告訴宋從心的一點,那便是整個長樂神殿中,情況最危險的反而是他自己。

“我警告過你,不想瘋掉,便不要妄進。”江央的聲音在蘭因的耳邊清晰地響起,就仿佛有人正站在他耳邊低語,“你的時間已不多了。”

蘭因沒有回應,因為江央根本不可能出現在這裡,他在長樂神殿內的一切見聞,都不過是他的幻覺、幻聽。

“你竟然還敢放她離開。”蘭因聽見了自己的聲音,諷刺尖銳的語氣,“說什麼她欠你一條命,當時若不是湊巧遇見了她,你還能維持知性嗎?”

蘭因閉了閉眼睛,乾脆席地而坐,他沒有回頭,沒有去看在那道身影離去之後,瞬間遍布整座長樂神殿的、死狀淒慘的、自己的屍體。:,,



最新小说: 年代文大怨種覺醒後 馭謀 侯府來了個女煞星 開局力挺黃蓉,截胡小龍女 骨海之青城秘史 瘋山鎖春 手撕渣夫劇本,夫人重生殺瘋了 素袂清歌 霍總彆傲了,太太帶小少爺改嫁了 仙俠之禦獸至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