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寒衣雙眼泛紅,恨意湧上心頭。
與原主記憶融合後,他繼承了那份深厚的母子情,母親的音容笑貌不時浮現腦海。
母親投井那晚,外麵動靜怪異,井口青磚有新刮痕,巡夜婆子也無故病休。
這些細節在蕭寒衣心底種下懷疑的種子,寇桃的心聲更是與之契合。
蕭寒衣清楚,自己如今勢單力薄,報仇無望。
隻能暫且咽下仇恨,盼著入贅溫家後再尋機複仇。
寇桃看到蕭寒衣落寞離去的背影,心裡咯噔一下,暗自尋思:“剛跟玉兒說話,怕不是被這孩子聽到了?算了,早點知道,也好有個心理準備。”
說完,搖著頭走了。
回到小院,寇桃派丫鬟送來一箱木炭。
或許是想彌補自己參與促成婚事的愧疚,畢竟她拜佛,深信因果。
天氣愈發寒冷,有了這箱木炭,蕭寒衣再也不用被濕柴的濃煙嗆得咳嗽。
他點燃木炭,正蹲在火盆前烤火。
這時,小靜走了進來。
蕭寒衣一眼看到小靜臉上一道醒目的巴掌印,皺眉問:“誰打的?”
小靜勉強微笑:“外麵雪結冰了,奴婢不小心摔了。”
蕭寒衣凝視小靜,耳畔傳來她的心聲:不能讓公子知道是七小姐把他母親的骨灰盒扔到古井裡了,這是公子的逆鱗,他要是找七小姐,肯定又得吃虧。七小姐太欺負人,今晚我偷偷下井把骨灰盒撈回來。
蕭寒衣頓時怒從心起,可表情依舊平淡如水。
小靜忽然話鋒一轉,一臉俏皮:“公子,你去見女方來人了嗎?哪家姑娘啊,讓奴婢給你把把關。以後你和夫人有了大胖小子,奴婢幫你奶娃……”說著撓撓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哎呀,瞧奴婢這糊塗勁兒,奴婢沒奶,奶不了娃,那就幫你帶娃,給公子捏背,照顧夫人坐月子!”
“溫家二小姐。”
蕭寒衣笑容裡透著絲苦澀。
小靜哪知道溫家二小姐是個傻子?
二小姐從撣北回來後,大概率已經遺溺,生活難以自理,往後怕是得讓小靜天天幫著處理屎尿。
“太好了,公子真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溫家家大業大,雖說已經衰落,可家族有世襲爵位,娶了溫家小姐,公子以後就有福享了。”
這話一出口,蕭寒衣沒忍住咳嗽兩聲。
娶?
他早就被狠心的父親和主母賣給溫家了。
“公子,你沒事吧?”
小靜見他咳嗽,關切道。
“沒事,天兒陰冷,喉嚨有點乾。”
“今天韓管家賞了幾個梨子,奴婢這就給你搗成泥,熬點梨湯喝。”
說著,小靜從衣襟裡掏出兩顆梨,抄起胳膊般粗的狼牙棒狀杵子搗起來。
她費力地搗著梨,小臉漲得通紅,梨水濺了一臉。
不知為何,看著小靜搗梨,蕭寒衣的臉微微一熱,目光在那杵子與小靜之間徘徊。
小靜察覺到他的目光,忙扯袖子擦臉,梨水順勢擦進嘴裡。嘗到甘甜,她俏臉綻出笑容:“不好意思,讓公子笑話了。”
“你先忙,我出去一下。”蕭寒衣起身離去。
“公子早點回,雪估計馬上就停,今晚肯定冷,奴婢提前給你暖床。梨湯奴婢在火盆上熱著啦。”小靜細心叮囑。
蕭寒衣踏出小屋,臉皮猛地一抽,咬牙低聲:“蕭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