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小靜熟稔地為蕭寒衣整衣正冠。
蕭寒衣身著寇桃所贈的精致錦衣,身姿挺拔,穿過雕花月洞門,步入蕭家正院廳堂。
此時,蕭塵與孫玉芬正坐在餐桌前,慢條斯理地用餐。
見蕭寒衣進來,二人神色平靜,目光淡淡地掃過他,便又移開。
待蕭寒衣恭謹地行了一禮後,蕭塵冷淡地瞥了他一眼,吐出一個字:“坐……”
蕭寒衣落座,蕭塵放下筷子,語氣冷硬地說:“前幾日,我已和溫家談妥了婚事,日子也定下來了。明日,你就與溫家二小姐成婚。”
儘管心裡早有準備。
可聽到婚期就在明日,蕭寒衣的心還是猛地一緊。
孫玉芬敏銳捕捉到他神色微變,扯出一抹假笑:“好事就得趁早辦,何況你娶的可是溫家二小姐,雍州城裡不知多少人羨慕呢。你二弟原本對這婚事很上心,隻是忙著籌備武考,實在抽不出空,才把這美事讓給了你!”
聽到這話,蕭寒衣心底湧起一陣厭惡,暗罵“厚顏無恥”,但臉上仍堆起感激的笑容。
在這虛偽壓抑的氛圍中,他一刻都不想多待。
他不知道踏入溫家後命運會如何,但心底仍留存著一縷希望……
“我蕭家嫁兒子,排場斷然不能丟,嫁妝便按雍州城上等規格操辦,六十六抬,取個六六大順的好兆頭!”
蕭寒衣心中對此並未抱多少期望,他深知孫玉芬表裡不一,慣會說些漂亮話,行事卻往往與所言相悖。
果不其然,孫玉芬話剛說完,蕭塵便猛咳數聲。
原來,這六十六抬嫁妝,儘是舊棉所製的棉被與舊衣,毫無一件貴重之物。
如此寒酸的規格,莫說雍州城的上等水準,便是尋常百姓家嫁女,也絕不會如此簡陋。
“入了溫家的門,就得守溫家的規矩,三從四德要牢記,好好伺候妻子和長輩。若是被溫家休了回來,丟的可是我蕭家的臉麵。”孫玉芬端出一副長輩的姿態,緩緩開口道。
蕭塵麵色一沉,目光直視蕭寒衣:“你主母說的話,可都記住了?”
“孩兒銘記於心。”
蕭寒衣眉頭微蹙,答道。
蕭塵輕嗯一聲,便與孫玉芬一同離開了廳堂,獨留蕭寒衣麵對著一桌殘羹剩飯。
當晚,蕭家雖已張燈結彩,卻也隻是簡單布置了一番。
“大公子,主母喚你去梳妝閣梳妝。”
一個丫鬟快步走來,眉頭緊蹙,語氣透著不耐煩,衝蕭寒衣道。
人呐,總是這般趨炎附勢。
府裡的丫鬟們,因著蕭寒衣在府中地位低微,與他說話時,不是皺著眉頭,便是滿臉不耐。
這些,蕭寒衣早已見怪不怪。
他默默點了點頭,轉身便往梳妝閣走去。
待他剛一轉身,那丫鬟便與一旁的家仆小聲嘀咕起來:
“老爺可算把這個吃白食的給打發出去了!”
“哈哈,娶了個失貞又傻氣的新娘,還入贅做了婿,天生就是吃軟飯的命!”
梳妝完畢,蕭寒衣邁出梳妝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