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律一早便被一眾勢力所控製,你為了掩人耳目,救下他,而意在拿他作為與我合作的籌碼,但你並不確定我是否會如你所願踏出閣樓與你相見,故你定是要賭這個可能,便以我往日熟悉的琴聲相邀,熙公子,我說的可對否?”
一連串的話語如珠玉般敲擊著公孫承熙的耳膜。但公孫承熙的關注點在最後一句,熙公子?
歐陽景簫轉而發問:“隻是我尚有一事不明,你是如何避開上元夜的皇宮筵席的,據我所知,閣下可是皇子,名正言順。”
“蕭公子抬愛,我隻是個庶出,位份不高。”
這處境,與她頗為相似。歐陽景簫心念一轉,道:“你想奪得這一指令牌麼?”
“很想。”
景簫撇撇嘴,此人真是直接,以為他像睢繹那樣,明明處於下風還要夾槍帶棒地假惺惺問好呢。
“那就各憑本事罷。”
“你無需我的幫扶?我可是親口許諾......”
景簫淡淡一笑,雙手抱拳:“熙公子的好意在下心領,就此彆過。”
公孫承熙皺眉,熙公子,這人怎麼這麼喜歡這個稱呼?
話畢,素衣襲身,長劍點地,她頭也不回地走了。
這條路,她若是隻憑借他人之足,怕也走不到今日。
還有綠衣,但她另有打算,此時若提醒公孫承熙,便不利於今後行事了。
綠衣,勢必牽扯至封璃妜,她既然記起那個愛畫梅花妝的女人的存在,必然不會輕易放過。她並不想算計這個女子,但是她要看著那人,帶著她的圖謀,一步一步走向滅亡。
正是第二日晌午,歐陽景簫從睡夢裡悠悠轉醒,整好衣裝,她緩步而出。
午覺睡得時辰不長,但也錯過了一場比試。
扶禦本站在看台一側,眼尖瞥見了她,便快步朝她走來,並在相距半尺之處立定:“你來了。”
歐陽景簫頷首:“方才比試如何?”
“無甚特彆,你來的也恰到好處,下一場便是棋弈了,這個可大有看頭。”
“這不是扶兄的拿手好戲麼?”
扶禦笑笑:“這也是你麾下的畫護衛的專長。”
一直跟在景簫身後的畫言看著他不懷好意的笑,白了他一眼,一言不發。
都是出自同門,對於扶月樓的看家本領自是修煉的爐火純青。正想著,畫言突然低聲對景簫道:“儲主,有人一直在身後盯著咱們。”
歐陽景簫麵色不變,輕回道:“去罷,小心行事。”
扶禦見畫言離去,嘴角斜勾,飛快地瞟了一眼景簫身後的那雙眼,又恢複原態。
這個素袂公子,並沒有他原想的那樣好對付。
看台上,景簫拈了快糕點細細品嘗,而對麵坐著的,卻是冷麵絳衣孟芣苡。
本以為睢繹不會召回他的得力下屬孟將軍,但她還是低估了睢繹對那個位置的渴望。寧願放棄對她這個身份成謎的素袂公子的追查,也要搏力一試。
孟芣苡看著景簫,心中薄怒,這個人,在蕭府時,自己原以為是個無意於爭奪尊位的清高少年,現下將主上傷成那般模樣,定是心有報複,不擇手段。這一次,她定要為自家主上搬回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