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彆得意,我告訴你,我們千離一派,素來以毒聞江湖。棋弈,本來不是我們所擅長的。下一場再戰時,我不信你們還有這樣的本事。”
歐陽景簫清淺一笑,下了戰書呢,她正要回答一聲好,可人群中忽然傳出熟悉一聲:“千離也與颯雪比試了兩場了,接下來,是不是該輪到扶月與泠音門了?”
眾人齊回首,紅衣人手持一劍,身側跟隨著玄衣侍衛。
他還是來了。
紹淩風豪爽地笑:“早聽聞蕭少主是個能人,連自身護衛都是武藝高超。”
閣樓上飲茶的公孫承熙此時眼波微動,這是,原泠音門儲主。早些年,此人可是名動天下,與颯雪儲主及弦琴派的葉掌事,三人,一時傳為佳話。
但不知何故,這江湖上有名的俠義之士,三年前便分開了。
正是千離和颯雪結怨的第二年。
其中,有什麼聯係......
見到紅衣人,泠音弟子均是一驚,原來的少門主也來了,本以為他已死於現門主的劍下。端坐於弟子前的是現門主紹重約。他麵色平靜,似乎並沒有過多驚訝。
“孟姑娘,你大概還不知道罷,方才那局,若非有人禦風擋住棋子,你險些就命喪於此了。”紹淩風斜眼瞟著孟芣苡,嘴角微勾。
孟芣苡雖知最後那一回合,畫言使出了棋弈之五成功力,幾乎要置她於死地,但她並不相信素袂公子會用禦風之術阻攔這唾手可得的勝局。
那陣禦風,難道不是為了多傷她幾成內功麼?
歐陽景簫臉上笑意不減,幫助對手,可是一派大忌,紹淩風是想挫挫她的銳氣,她緩緩開口:“你怎知,我不是為了自己?”
“不過一次尊會而已,江湖之上,點到即止。輸贏,不是濫殺的借口。”
紹淩風不屑地輕哼,心下暗嘲,說到底,還是為了自己,贏得人心。
傍晚,比試場偃旗息鼓。
溪鎮的夜色極美,山色如置身水墨畫,染得真切。
郊外,微風拂過景簫長身雪袍,一時白袂飄揚。
公孫承熙如魅影般,出現在她身側,笑道:“白日裡,你的口才倒讓我見識了一番,這回怎的不說話了?”
景簫反問道:“你不好奇,我為什麼阻止畫言嗎?”
“你不是說了原因麼,我還有什麼好奇的。”
“我的確為了自己,但並非贏得眾人心。”
公孫承熙輕笑:“你是為了刺激睢公子罷。你就是想告訴他,他根本不是你的對手,好讓他快些放棄與你掙奪。”
“出手狠決,不留痕跡,像你的風格。”
歐陽景簫眼色淡然,直視前方,警覺之心已起,能猜中她心中所想的不多,公孫承熙,也並非她想象的那樣無害。
本來,她自恃心思深沉,少有人能敵,公孫承熙頻頻向她示好,卻也絕非隻想幫助她那麼簡單。
“千離一派,不可能隻有睢繹一人,就算我能讓他落敗,也還有人能頂替他。你當真以為千離除了睢繹,便無人了。”景簫漫不經心地試探,“不過,你又是哪一派的人呢,我並不認為,你隻會在旁邊看著。”
公孫承熙收起笑容,腳步加快了些,走在景簫前頭,聲線悠長:
“我隻是我罷了,江湖的門派之爭,我生來就不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