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元150年7月,雁州十一郡一分為四,除雁南地區軍閥鄧鴻、魚朝念分土而治,其餘地區均被外族統治。
8月,梁洲各地郡守反叛維持三年餘的相互攻伐基本結束,焱國“興王詔”後時梁東王朱買臣、梁南王粟朋、梁西王司馬泰、梁北王宋垚山分劃梁洲。
11月,寧州一片混沌,門閥豪強,土匪水寇,起義軍官軍各方勢力達到三十七家。
南元151年初,溪州南北幾乎被“川王”李冠曲、“蜀王”彭壽顯二人平分,兩人結盟,互幫互助監察梁洲或督防饒族勢力。
同年3月,岐州
邶國國主楊軌領臨端、鑲、隆平、瑞四郡十萬餘精兵,命大將任獻、餘重圍攻堯郡,一日破一城,勢如破竹,士氣高漲,不過一月時間奪郡府,可謂強盛,岐州大地五之二俱歸邶。
同月,岐西黎國、岐北蕭國和親結為同盟。岐南彭國自知邶國野心,國主彭臾命大將雷驤領五萬大軍駐紮北部邊疆,趙國偏安南部邊角,岐州大戰在即。
同年4月,瑤州
楚國名將薛振雲、王問玄等統帥二十五萬大軍鏖戰瑤州,年底占領瑤州北部共水關、曹縣及東部四郡,清剿叛軍,降伏起義軍,在扁城外與江國對峙,駐紮共水關。
一時間瑤州魚龍混雜,七股勢力混戰。
南元152年初,焱朝皇帝賜名賢馮世靖為朱姓,搬入宗室,封開國天武大將軍,命朱世靖率三十萬大軍進攻新沅郡流水關,五日內憊夜攻城,關隘難以抵禦,新沅諸縣易攻難守,總兵沐無言下令調走新沅西部諸縣百姓往新沅城、富陽城等,主動棄守關口及新沅西部諸縣,征召民兵義勇駐守城塬,自己親率四千餘精騎、一萬餘郡兵屯軍蹈坡,紮寨造營設置拒馬。劉郡守親自把手新沅城,一萬餘眾駐軍、不下五千的郡城守兵及兩萬多民勇組成的備用軍,相望而守,勢如犄角。牽製焱軍攻勢。
沐無言撤兵時燒毀樹林,破壞城縣,天氣寒冷,朱世靖大軍補給不濟,軍心日頹,隻得暫緩攻勢。
朱世靖、朱臣真父子在軍營巡查,雖是入關,一路捷報,可實際供給一分未得,徒增將士辛勞。
“父親如今到了冬季,我軍所帶輜重內禦寒衣物不足……”
朱世靖本想以戰養戰,不想敵將做出如此惡舉,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軍心為重,敵軍連夜騷擾,將士不能安歇,時日久則士氣低蕩。”
中旬,楚軍不依不饒,在沐無言號令下,神出鬼沒,遊擊侵襲,焱國大軍被迫退回流水關駐兵待命。
劉民上書國都求援,孫澄與眾親信商議下,命瑤州大軍兵分兩路,一路守備瑤州領地,一路北上進攻京州東南部地區意圖與新沅郡形成夾擊,另外派遣周眺、孫子明等持符節在巍郡整集瑤州駐軍七萬,馳援新沅郡。
二月,沐無言察覺孫子明大軍已至,聯絡三軍,設圍攻之計,傳孫子明大軍自苗縣方向暗往新沅郡城,自己領部下為餌,佯攻關口,詐敗退兵往逄穀,並調新沅全部守軍趕往逄穀,迷惑朱世靖,令其以為楚軍意圖在逄穀夾擊追兵,一戰扭局,詐其將計就計攻打新沅郡城,實則算好行軍路程,待焱軍攻打新沅城時,孫子明援軍守城,自己的精銳兵與新沅郡兵兩麵困敵軍,與援軍三麵攻敵,試圖憑此一戰功成。
不想孫子明立功心切,又不明沐無言策略之意,未繞苗縣,穿過茫水直往新沅郡,行蹤被焱國探馬察覺,朱世靖恍然大悟,在逄穀外的山林設伏擊退新沅郡兵,親自領五萬先遣軍四麵圍困逄穀,敵情未明,沐無言兵寡不敢輕易突圍。
不想幾日之間戰局一發不可收拾,劉民欲救沐無言,派兵進攻逄穀,正中圈套。
逄穀之戰朱世靖親率兩萬精兵幾乎全殲新沅郡三萬守兵,沐無言雖伺機往北突圍遁逃新沅北部補給休養,但朱世靖絲毫不給喘息機會,命大將高虎領兵三萬駐紮益水下遊,抵住沐無言。舍棄流水關,十萬生力軍連八萬餘夥頭、預備役,浩浩蕩蕩進攻新沅城。
新沅攻城戰連延五天五夜,戰火熊熊,焱軍攻城器械齊備,楚軍抵禦不住,西門城破,周眺戰死。孫子明見勢頭不妙協眾退守苗縣。
劉民組織民眾撤退,準備往富陽城去,被趕來的焱國鐵騎部隊殺死,劉氏母子與程縈玥等女眷隨大軍撤走被劫堵,失散在亂軍之中。
沐無言兵寡未與焱軍周旋,設計調走高虎大軍,領三千精騎火速趕往郡城時,城池易主。
探不得妻兒消息,便潛在新沅城附近。
新沅城
朱臣真與父親朱世靖一同尋城,這時日數不儘的風餐露宿,總算攻陷城鎮有了駐地。
“恭喜父親,新沅郡城已破,全郡不日便能收壤。”
“吾兒不可大意,那個楚將沐無言若是小覷,隻怕少不了吃虧。”
“此人有詭計!善使詐!隻是這些小小伎倆,豈是父親對手,逄穀兵敗隻怕難以回天。”
“嗬嗬,此人詭譎深謀,老夫倒認為是一員將才,多加培養,可後者居上。”
“父親切莫愛賢,如今時局動蕩,此人不除便是隱患。”
“然也。”
三月初,薛振雲、王問玄、白慕雪等在京東之地難以戰據要地,改變戰略馳援惠州。
中旬,薛、王、白三家軍隊為主力,十四萬餘楚軍踏過流水關,在益水與焱**隊交戰小勝一籌。
下旬薛振雲領遠征大軍14萬餘、孫子明領各郡合兵7萬餘、孫禮義率苗縣及新沅郡東部各縣城守兵、民勇4萬餘三路大軍圍攻新沅城。
沐無言有心相助,奈何搜尋到劉氏的消息,躊躇之間命副手持符令號令新沅北部的軍隊支援,自己領數十騎部下往富陽去。
朱世靖見身處楚地,兵馬又寡於楚軍,領大軍繞澠水穿過流水關撤回京州。
焱楚持續對峙在邊境,互不交鋒卻,亦不撤兵。
沐無言至富陽時,劉氏體弱,加之當年難產,近幾日奔波勞累,無人照理,已病故。孩子被一名道人收養,趕到道館,故人在逢,確是如此之景。
心境惆悵,沐無言朝道人拜了三拜,俯身作揖念道:“異誌有雲,初逢似重逢便是前生大緣,敢問能否請教道師名號。”
“沐總兵少禮,貧道師從真雲道人,道號薄念。”
“敢問老師,不思不慮不求不需可謂之薄念?”
“不逐名利,不報皇恩、不求富貴不求圓滿,舍身世外自求無福無名淡泊世間,方為薄念。”
“請老師解惑,兒女安危,不問不管可謂之薄念?”
“兒孫自有兒孫福,為其思為其慮亦是束之。”
“甚是,人生在世不過尋路之旅,名利、富貴、恩怨……妄動所念,或許求而不得。”
沐無言眉頭暗鄒,如今他一計謀潰致使郡城災難,失妻散子,狼狽不堪……
“沐總兵成名得利,妻兒圓滿,何必不滿。”
“名無涯,利無邊,隻可惜在下世俗而生,所求難滿,致使馬失前蹄……”
“總兵可有何打算。”
“時局動蕩,以待時機求得真龍之主,開辟太平盛世。”
“總兵雄略,必有所成,隻是子嗣年幼,想來不便照顧。”
沐無言點頭,回道,“楚非吾所能棲,勢必遁去,一路風餐露宿不便幼子相隨,老師德望如江海,吾兒拜入門下,吾心滿意足。”
“善也,吾道師存一部兵家經典,亦是七絕之列,若總兵得之或有所得。”
“老師好意,無言謝過。隻是無言非大才,明白多則惑道理,如今所學已滿,得奇書隻恐自惑不得解,到時左右鉗製多謀多濾而自困。”
“少則得也,今朝得失僅此一時。”
沐無言看過孩子後,為其留了數十封書信,囑托道人待孩子長大每年給予一封,戎馬之說生死不定,將星隕落或許在明日又或許僅僅片刻之後……
告彆離開,未走多遠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
沐無言率先開口道:“你還好麼。”
“總是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