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年3月
“公子,可想好了。”
“時不待我。”
姬軒已有定數,若是平常他自會向兩位先生多問幾句,可此時他不願放任一絲機會!一個接近宏圖大道的機會!
“我認為公子所為乃明智之舉!如今焱主也有見謀,隻是資曆太淺,昔日戰略有誤,如今兩麵爭伐反倒助其明卻形勢。”
風行之一麵苦諫,自古以來最是帝王家無情,父子兄弟,在權力麵前,總有取舍。
蒯文書則不計較這些,當今天下能者居之,二公子有能力,他便助之一統天下,身後瑣事再多,隻要力量掌握在手中,總有披荊斬棘之法。
“所謂不治已病治未病,不治已亂治未亂。”
蒯文書也讚成姬軒的決定,侃侃而談道:“焱國主朱瀏年歲已長!較昔日晉少帝時,手下能臣豈止雙壁,頒下求賢令,召九州豪傑金壇拜將,隻怕時日一多,難免有才俊出現,到時亡焱之說不知何年何月。”
姬軒拍手讚成笑道:“蒯先生所言極是!焱一朝不滅,我等便脫不開反賊之身。”
“確如公子所言,隻是龍有逆鱗,觸之即死,昭王是王,而您是臣。”風行之搖頭歎息,淡淡說道。
“軒自是明白忠言逆耳,先生也是為吾考慮,隻是維護的好這萬世臣表又如何,誌不限眼前,吾所要的是天外之天!”
“公子擔心,如今與黎、蕭同盟,他日邶攻黎蕭,便需要抽調人馬支援,邶國強大,交戰難免損兵折將,重新養足元氣所需時日太多。”
蒯文書一語道破,去年五月邯州時局已定,姬軒憑鎮叛亂、防京州未然,放三軍歸團圓解鄉愁。遲遲不率三軍歸國都,防的就是被卸除兵權。
“不錯,如今我駐軍在上晉,直逼京州,朱世靖、田平、盧不寢這些老將及左連、李短州等新銳名將俱投入東西戰局,京州北部此刻正是一戰功成時!”
“公子意下已決,我等願隨。”風行之見姬軒目光堅定,身為下屬勢必追隨。
且說153年九月起
焱國西部戰局,溪州聯軍在關外搜集糧草補給,護國大將軍田平領三千精騎迅速到達京西地區,召集十萬京州郡兵防備關口、督國大將軍盧不寢則在京州各地征辟英壯不問出身強納入軍,又是十萬兵丁,共掌二十萬大軍,力討叛亂。
下旬
望山關
“那幫山蠻真是不要命,窮鄉避壤也敢染指聖京之地!”
“李家小子你還是太年輕了,這些時日來,還以為他們隻有那溪州人馬麼?”
“元帥是說……”
“不錯,那李冠曲本就是開國名將李憲忠後人,其父叔兄弟本一門忠烈,遭奸邪陷害,被先帝貶入大牢,日日折辱,屈斬市曹,僅有此子逃脫而出,才有今日之難。”
“這批人馬陸陸續續已經不止溪州人,隻怕有心反朝廷的那些家夥也一個個竄頭了。”
“二位元帥,我認為這對我國而言乃是幸事。所謂,外無難不顯內患,我國已有病根,不趁早除之,日後隻會愈發嚴重。”
“哈哈,還是左家小子有見識,比你父兄更有先祖風範,假以時日文武兼修,成就定能超過先人。”
“大帥莫要調侃,經邯州一戰,在下已知人外有人,不可妄自尊大,還需勤學苦練。”
“子協,你隨我二人西克叛軍,功成時,自有收獲。”
“左連,本帥命你為先鋒,率三路騎兵探營,定要估出敵軍數量,糧草供給所在。”
“多謝二位元帥提拔,子協絕不辜負。”
六日後,即便聯軍布防嚴謹,密不透風,在左連不懈努力下,徹底查明李冠曲、彭壽顯聯軍的整體情況。
蜀軍置三處營寨分彆於芒丘東部其本營所在有京溪聯合步卒五萬人餘、京州騎兵五千餘設糧倉,與芒丘西部溪州步卒兩萬人餘為左哨,還有葶水上下遊兩岸各置三萬人,建造補充攻城器械,同時保障水源。
川軍置五處營寨,關外五十裡不到的地方設前營,放拒馬、設鹿寨總有三萬人駐防,與身後十一裡在葶水駐兵的蜀軍相互援助,並在葶水中遊設中營,存儲糧草、軍械捕魚捉蝦供前營消耗,置兵甲三萬人駐守。
在芒丘東二十裡不到的林地伐木毀林,建造設置總營有三萬溪州兵鎮守,再往東七裡左右的林地外設右營,一萬人駐守,負責采集林內瓜果作為軍需補給,同時督防襲擊。
芒丘後十裡,乃川軍屯糧軍備據點,有四萬餘守兵為後營。
“安輔兄何見。”
“製造器械、日益加固布防,闊備補給,看來是做好要僵持半年左右的準備了。”
“溪州運糧困難,敵軍眼下的補給已經是極限了,持久戰未必不得好處。”
“非也,如今各地虎視眈眈,隻怕我等不能及時平叛則四麵八方俱來伐焱。”
“諸位將士有何良策破敵?”
“敵軍營寨堅固,兵精糧足,出城強攻不智,唯有先繞後燒毀其糧倉,戰事拖不得半年但四月五月也無不可。”
“還有何人獻策?”
眾將搖頭,眼下敵軍兵馬隻多不少,我國優勢不多,有此策略,已算上策,一眾將士俱啞口搖頭。
聯軍守備緊密,饒是焱軍佯攻前營,後背的守備力也難以突破,施展火攻也一時間難有成效。
雖說昔日焱烈帝朱段喜好殺伐,暴戾至極,亡國之禍,可如今征戰四麵八方的大將俱是其提拔而出。
田平忠勇,常持被堅執銳護駕於烈帝身側,從軍三十年,15年前被朱段命為護軍大將,如今五十有餘卻老當益壯,須發花白眼神銳利,善使一把九尺宣花斧,身材健碩雄武,鎮守國都,縱是後嗣君王也要敬讓三分。
盧不寢熟讀兵法,文武兼備,時年四十,與田平、姬孟震、馮世靖四人在烈帝麾下最為親近,朱寶玉時將四人封為“護國四將”,七年來受命進攻溪州、梁州戰亂之地,因溪州地界運輸困難,糧草供應不上難以穩定平定叛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