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鶴眠越想越氣,竟覺胸悶氣短,哼了一聲後拂袖而去。
西廂院內,南聲聲望著還殘留著南采薇氣息的屋子,著實喜歡不起來。
此時她沒有餘力顧著南采薇的事,隻在想母親的遺體何時才能送回。
天寒地凍,又加上一路顛簸。
想到此,南聲聲恨不得替母親受了這刺骨的風雪。
所以,即便再冷,她也不覺得。
畢竟,身子哪有心涼得快。
“呀,怎麼這樣涼!”春水裹緊衣裳小跑進來,“都是奴婢不周,奴婢馬上給姑娘添炭。”
春水說著,就將炭盆拿到外麵點火。
可她點了許久,除了一股黑煙直冒,不曾見到一絲火星子。
“這鬼天氣,連炭也點不著。”春水急得要哭,暗暗責備自己無用。
“不必費心了,這炭點不著的。”南聲聲看了一眼,便是那是些什麼炭。
“真是欺人太甚!”春水狠狠撂下炭盆,就要出院子,被南聲聲叫住。
“無妨,我讓你去打聽的事,可有消息了?”
春水這才想起,自己急匆匆進院子,就是要給姑娘報此事。
“姑娘,蘇公子這三年……”
春水話音未落,院外傳來一陣窸窣的腳步聲,她下意識止住了話。
“姑娘,老夫人請您去趟福祿院。”一個婆子訕訕笑著,卻是遠遠立在門口,並不進屋。
南聲聲認得此人,是福祿院的傳話婆子。
可南聲聲猶記的老夫人院中的馬湯腥味,並不願去。
“你去回老夫人,在母親遺體送回侯府前,我就在屋裡守孝,哪都不去。”
她不願見福祿院的人,也不願見侯府任何一個人。
有些事,她眼下無力氣說。有些賬,她也無力氣算。
那婆子見南聲聲這般堅決,隻好退了出去。
南聲聲隻想清淨一會,便將春水叫到裡屋,準備好好問她些話。
可還沒說上幾句,便聽外院又嘈雜起來。
“姑娘,老夫人有請。”還是那個婆子,隻不過這一次,她的底氣似乎要足一些。
竟敢打擾姑娘清淨!
“老妖婆聽不懂人話。”春水挽著袖子,就要去乾那婆子。
隻見老婆子語聲輕柔。“老夫人說,福祿院有些夫人的遺物,她不知該作何處置,還請姑娘過去看看。”
南聲聲一愣。
此時唯有母親,能撥動她的心弦。
福祿院門上的冰棱子斷成三截,南聲聲和春水踏著碎冰走到門口,正聽見南采薇帶著哭腔的尾音。“都是采薇不好……”
她步入正堂,隻見屋內老夫人正襟危坐,侯爺也背著手立在一旁,麵色冷漠。
“不知我母親的什麼遺物在這裡……”南聲聲將他們視作無物,隻想拿了東西就走人。
“你進院來不請安不施禮,不喚祖母,使的什麼小姐做派!”
侯爺忽然將一個茶杯摔到她麵前,茶水濺滿了她的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