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阿姐!”南懷宴聲音充斥在祠堂,“我這就跟著阿姐回隴西。回去了還有我們的活路,在這裡阿姐的身子遲早要折騰壞。”
南采薇也泣不成聲,用大氅緊緊裹住自己。
“阿娘,是女兒沒用,沒能實現你的願望……”
“阿娘,是兒子無用,可憐你生下我們姐弟就咽了氣……”
姐弟兩人哭的聲音一個比一個大,如同號喪。
又是如出一轍的眼淚。看著他們那委屈痛苦的樣子,南聲聲知道,這些作派自己永遠也學不來。
有時候她有點恨自己,怎麼就不能跟著南采薇學學。
不過是一滴淚,一個皺眉,便讓人憐,讓人疼。
可她偏不會。她從小被母親教導,女子要靠自己活著,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任何人的身上,包括爹娘。
遇到喜歡的,要去爭。
爭不過,就拚拳頭,拚刀劍。
可今日,南采薇用幾滴眼淚,就讓自己生生挨了三個巴掌。
這是自己長到十五歲以來,第一次挨親爹的巴掌。
她沒用,沒有將母親的教導用在身上。
“你這個逆女,你看看你將他們姐弟二人逼到了什麼境地!他們從小失了親娘,隻有侯府這一房遠親,你怎就如此沒有心,不配做我侯府的女兒!”
說罷,侯爺俯身替南采薇擦拭眼淚,又慈愛地拍了拍南懷宴的後腦勺。
“孩子們莫怕,我在這裡,就不容任何人欺負你們。這侯府,就是你們的家,從今日起,不許誰再說回隴西的話。”
“來人,送小姐公子回屋,傳大夫!”侯爺甚至來不及再看南聲聲一眼,便急切地扶著姐弟二人出了祠堂。
待下人一一將他們扶住,侯爺這才回身看向祠堂內。“原本想讓你回房歇著,如今看來你冥頑不靈,苛待姊妹,便繼續在這裡反省!”
說罷,再也不回頭,一口一個采薇叫著,護著姐弟二人出了祠堂。
“姑娘,都是奴婢的錯!”春水連滾帶爬上來,掏出手帕想要擦拭南聲聲嘴角的血跡。
可那血跡已經凝固,怎麼也擦不掉。
南聲聲仍保持著被掌摑時的姿勢,雙眸幽深晦暗。
唇角血珠墜在地磚上,很快凝成冰晶。
供案上的長明燈忽明忽暗,映得滿室牌位森然欲傾。
天徹底黑了下來,也不知是下人忘了送飯,還是侯府壓根沒有準備主仆二人的飯菜。
她們在這裡跪了一日,皆是水米未進。
兩人也都沒有心思吃東西,尺也吃不下。
好在南采薇送來的半筐炭竟忘記帶走。春水去外麵找來了火,將炭盆燒上,終於暖了一些。
這絲溫度,是南聲聲用兩個重重的巴掌換來的。
南聲聲忽然伸手探向火焰,凍瘡裂口滲出鮮血。
“母親說烈火燒身最痛,原來不及這惡毒的人心半分。”
“姑娘,你這……”春水正要攔著她的手,被南聲聲的話阻住。
“你之前去查的蘇鶴眠……”
春水這才想起,昨日她就去打聽了,此前一直沒有機會給姑娘說這事。
“姑娘,那蘇鶴眠真不是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