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陽君,正是他們這一脈的門徒,被寄以厚望。
“與天陽相識?果然是龍隻與虎行!”
“可惜,天陽若有我等的栽培,再提前繼承那門無上法,未必沒有觸及神禁的資格。”
“羅閻祖師是否有推算出這天秋子的行蹤足跡?”
年輕道人搖頭:“線索幾近於無,無從推算,便是羅浮祖師也有出手,隻可惜那是宙光碎片,而且已經湮滅,道則不從,因果不在。”
忽然有人道:“既然與天陽是舊識,或可從天陽過往的出行、交往中調查,天陽入門後,就鮮少出門,交際圈不大。”
其餘人聞言,緩緩點頭,認可了這一說法。
年輕道人淡淡道:
“直接傳訊玄脈的天青子就是了,爾等親自去操辦,務必儘快確認那天秋子真身。”
“他既然與天陽是舊識,那隻要他願意加入我們這一脈,並且前往大宇宙鎮壓那季驚秋,我們可以提前舉薦他參悟那門無上法,讓他去與陰陽道宮,萬劫山的那兩人爭鋒。”
……
……
青天殿。
作為三千閻浮提新晉的十方教派之一,青天殿的那位極為神秘的女殿主,被各方深深忌憚。
此人身在道祖境,卻能倚仗一件神秘莫測的祖器,抗衡陰陽道宮的真聖。
而剛隨同師長返回青天殿不久的劍十七,意外得到了殿主的召見。
一想到那位的威名,饒是劍十七劍心堅定,亦是難免誠惶誠恐。
劍十七一路步入青天殿深處,鼓足勇氣抬頭,想要看一眼他們這一門的祖師。
抬頭的刹那,他的心神就徹底失去了意識,隻覺得最初也是最後一眼中,所看到的那雙仿佛包容著一切美好、一切可能的眼眸。
清光繚繞,一位風華絕代的女子緩步來到劍十七身前,身周清光濺落塵世,衍生出不同大道不同規則。
她從劍十七的記憶中看到了想要的東西,微微挑眉,麵容不符,氣機也與記憶中迥異,難道是自己的心血來潮出了差錯?
她身後清輝無暇的寶光陡然熾盛,隱約與一條浩無止境的長河交纏勾連,嘗試借此追尋某人在命運長河中的位置,但最終得到的卻是一片空白。
“天秋子……”
她婉婉一笑,揮手招來一位閉關中的女冠,後者眉眼靈秀,身披一件布滿雲水煙霞的雪白長裙,神色清冷,有種淡漠高遠之感,宛如天意,高高在上。
“師尊。”女冠恭敬行禮。
待看到自己這名女弟子,女子笑意不減,甚至愈發濃鬱,嗓音輕緲淡然:
“妙諦,你已經領悟了天心即我意,一步邁入了神禁門檻,可你有看到接下來的道路嗎?”
女冠凝眉,嗓音清冷回道:“稟報師尊,弟子仍在尋路。”
“那就去大宇宙吧。”女子似笑非笑,“去尋你的師叔,他會教你何謂眾生更勝天心。等你領悟了這一重,就可回來繼我衣缽。”
……
不知過了多久,劍十七恍恍惚惚,渾渾噩噩地走出了祖殿。
在看到前方的白裙女冠後,劍十七強提精神,恭敬行禮道:
“十七拜見大師姐!”
這位大師姐不僅是他們這一代的第一人,更傳聞她已經被祖師收為了關門弟子!
妙諦嗓音清冷:“你隨我同去大宇宙。”
劍十七茫然,他還沒理清剛才殿中發生了什麼,怎麼轉眼,大師姐就讓他陪同一起前往大宇宙?
他忽有醒悟。
難道這也是祖師之意?
……
……
曆時數日,季驚秋終於攜聖胎從心靈海洋中歸來。
神胎與聖胎重新歸位,當心神重歸肉身的那一刻,季驚秋恍如大夢一場,從夢中醒來,習慣性地伸了個懶腰,脊柱如大龍,節節作響。
刹時間,天地間宛如蟄龍驚眠,春雷炸響!
他坐下大地猛地一晃,方圓千裡大地震顫如平地起雷。
季驚秋神色微變,反應過來,竭力出手疏導,才將這股震蕩傳向了都市圈之外。
刹那間,地麵撕裂出無數溝壑,山脈震顫,河流改道,天地間異象橫生!
季驚秋神色僵硬,雙手筆直伸向頭頂,一時間保持著伸懶腰的姿勢,不敢動彈。
很快。
陽炎,白鹿道人、洪虎,乃至是還在大宇宙遊蕩,大袖飄飄的陸通都過來瞅了一眼。
在看到季驚秋保持的僵硬姿態後,眾人失笑,搖著頭讓他悠著點,彆把泰安城弄垮了。
滄浪金氏的金老爺子愁眉苦臉地過來,讓吾主動靜小些,先前險些震壞了以泰安城為中心的法陣。
季驚秋尷尬地連連點頭,好說歹說才勸走了這位老爺子。
期間陽堯聞訊也好奇地過來看了一眼,順帶跟師弟說,不久前姬家那邊,有人給他打電話,可惜他當時在閉關,記得有時間回一通。
等送走眾人,季驚秋這才有功夫細細體會體內的變動。
“這是……”
他仔細體悟著體內的變化。
此刻間,他的肉身已經完全與天地融為一體,整顆星球的波動頻率都與他的生命頻率趨於一致。
可以說,他即是天地,天地即為他。
【天地與我並生,萬物與我為一】
他甚至能感覺到,這顆星球的深處,有某種濃鬱的生機被他呼喚了出來。
既在潛移默化改變星球的環境,也在反哺他的肉身與內天地。
也正是因此,方才他的突然一動,才會引起如此大的震蕩。
都說脊柱如大龍,他的脊柱現在就等同於這座星球的龍脈。
與此同時,他的心靈聖胎在這種反哺下,也開始了潛移默化的成長。
這就是天人合一,它是人體溝通宇宙萬物的渠道,也能強大“心靈”,由定生慧!
理論上來說,天人領域自然不會存在笨蛋,而就算真的存在笨蛋,也會在天人合一的過程中逐漸“開智”,這就是由定生慧。
突然間,季驚秋察覺到了什麼,眼睛一亮,脫口而出道,
“心體合一?!”
他許久未曾有進展的心體合一,居然在神遊了一趟諸界後歸來,就從零暴漲到了三成!
以他的體魄和心靈強度,這三成幾乎可以媲美其他心相武者完整的心體合一進度了。
季驚秋揣摩著體內的某種神異變化,肉身某些部位奇景沉浮。
伴隨心體合一的進度,他的觀想內景,開始返照肉身,與各部分血肉凝結在一起,心靈之光普照、滋養肉身,由內而外,由外而內。
心體合一
而對於季驚秋來說,這也是一種變相的苦海淬體。
“我這次離去了半個多月……”
季驚秋小心翼翼收回僵硬的姿勢,開始計算自己這次離去的時間。
算上來回趕路,以及等待被“釣”,他這趟就去了將近二十天,距離他宴請百脈的日子,還剩一半。
“一次就提高了三成,再來兩次,我豈不是就能完成心體合一了?”
季驚秋眸光熠熠,倍感期待。
這時,海拉的冷水潑了過來:
“你覺得你每次都可以複刻這次的奇遇嗎?你真以為這次就是隨便走了一遭?在我看來,你最後斬出的那一刀,才是你這次心體合一進度暴漲的根源,你在無意間完成了一次【開天】之舉。”
季驚秋此次受益匪淺,所以沒有和拉醬計較這些得失,心滿意足地開始翻閱起終端,上麵有大師兄幫他收集的最新消息。
他原本是想直接閉關的,但是聽聞自封多時的姬家,居然有消息傳來。
季驚秋心靈一掃,將最近聯邦發生的大小事映入心中,不由神色微怔。
在他離去的這區區不過二十天裡,聯邦內發生的事可還真不小啊……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還要屬六大家族。
約莫二十一天前,楊家內亂,秦家的秦清絕持天刀登門鎮之。
直到今日,秦家天刀仍就懸於楊家之上!
而十天前,姬家解封,一切如舊,似乎沒有任何波瀾,就隻是潮起潮落。
姬安權給他發了個消息,讓他有空與自己聯係,末尾還附帶一個嚴肅的表情,似乎情況很是不妙。
但季驚秋最意外的……
還是戰統部那邊發來的一係列消息。
其中包括了天路上來自諸界勢力的頻繁走動,萬武會的合縱連橫……
而在這一係列情報中,最醒目的,赫然是聖堂文明。
七日前,聖堂文明開始了東征!
“東征……還真是個瘋女人啊。”
季驚秋喃喃道。
“聖王一脈,一貫如此。”海拉冷笑道。
季驚秋再次重新翻看了一遍所有情報,確認沒有遺漏後,他開始嘗試聯係姬安權。
……
姬家。
姬安權端坐高台,神色帶笑,看似溫和,卻是笑容淺淡冰冷。
“安權,此次是我們錯了,我們願意付出一切代價,這件事到我們為止,不要牽連我們的後輩。”
下方,一位中年男子身帶姬家特質的封禁,沉聲道。
這種封禁可以鎮壓武者的心靈,切斷天人的天人合一態,是不可多得的奇物。
一旁的姬家族老輕聲道:“安權,都是一家人,罪不至後代。”
姬安權目光流轉,最終搖頭。
中年男子猛地前撲,怒聲道:“姬安權!按照族規,姬家子弟不相殘的規矩你忘了嗎!”
姬安權咳嗽一聲:
“七叔祖放心,我不會親自處置你們,隻是將你們交給聯邦處理。”
“至於族規……”
他緩緩起身,雙眼變得幽深,看不到半分人情,嗓音變得淡漠道,
“族規可允許族中子弟,與四魔交易,與三千閻浮提的勢力締結盟約?”
“你們既然視族規如無物,又何必拿族規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