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脂顏忽然有種再次拜訪一次季驚秋的衝動。
但師門的意思,卻是讓她保持距離,僅作為【凰血宮】的代表,一旦發現有四魔降臨的征兆,又或是發現姬天行的蹤跡,就通知師門。
忽然間。
凰脂顏側目,瞳孔微縮,一張熟悉的麵孔映入眼簾。
諸界廣大無邊,真聖道場門人弟子更是數不勝數。
但頂尖的門徒總有各種渠道相識,因為未來很有可能是各自勢力的主事人之一。
此刻出現在她麵前的,是同樣出身真聖道場,【萬劫山】的花九劫。
“你個【萬劫山】的弟子,還敢來這裡?”凰脂顏神色怪異道。
“我也不想來。”花九劫無奈道,“但上一位負責駐守的師弟,莫名失去了聯係,凰師姐可知道些什麼內幕?”
凰脂顏麵色不變,心中多少有些繃不住了。
【萬劫山】的那位天人武者,就是在她麵前被季驚秋一指點殺的。
凰脂顏似笑非笑道:“知道了又能如何?”
花九劫摸了摸鼻子:“雖然我性子比較懶散無爭,但好歹是同門師弟,怎麼也要出手討回一番場子。”
“對方很強呢?”
“論搖人,【萬劫山】沒怕過誰。哪怕暫時搖不來,對方總有身邊人。”花九劫輕描淡寫道。
凰脂顏目露厭棄道:“不愧是【萬劫山】的高徒,一脈相承的下作,不擇手段。”
花九劫很無奈道:“這就太刻板印象了吧?而且既然都是生死之仇了,難道還得講什麼‘禍不及家人’的原則?早乾嘛去了?報仇不除根,給後人留仇人嗎?”
凰脂顏冷哼道:“殺你師兄的那位凶手,現在就坐在天上道宮深處,你可以去找他了。”
花九劫嘴巴微張,呆了一下,忽然神色一肅道:
“冤冤相報何時了?現在結束就挺好!”
凰脂顏譏笑道:“不是要除根嗎?”
花九劫長歎道:“算了吧,為了一個都沒見過麵的師弟,和一個領悟了【無所不至】的神禁為敵,我還想多活兩年。再則……”
他攤了攤手,“再過些年,自然有的是人找他麻煩,我和他沒生死之仇,就不落井下石地踩上一腳了,不地道。”
凰脂顏嘖嘖道:“他還得感謝你?”
“那倒不必。”花九劫正色道,“我們是靈魂知己,心有靈犀,不必走近,遠觀挺好。”
凰脂顏懶得與這家夥閒扯,道:“你們第五飛升台的情況如何?”
“還行吧。”花九劫想了想道,“‘道萬山’道師兄已經突破天人,目前正在全力破境,我來前就有消息,說是已經突破中天位了。”
“我聽說,【秩序之城】不是找到了幾位天命之子與你們競逐嗎?”
凰脂顏口中的秩序之城,同屬真聖道場,正在第五飛升台與萬劫山共逐。
花九劫撇嘴道:“這裡是大宇宙,不是他們的天命世界。”
凰脂顏喃喃道:“第四飛升台最大的贏家應該就是陰陽道宮了,第六飛升台則是擎天觀與五德宮共分,第七飛升台是聖廟與天地玄門競逐,第八飛升台大概率要落入三元洞之手,第十飛升台則被一堆十方教派聯手占據……”
“還有不少皇天的勢力也開始湧入大宇宙了。”花九劫補充道:“就如第三飛升台,加上九洲的獸海,就是四家在爭,不過應該沒什麼懸念,畢竟天聖湖那位神禁展露的戰力,恐怕不輸季驚秋。”
聽到這,凰脂顏冷笑道:“天聖湖的胃口也太大了,之前還準備與季驚秋合作,一門兩神禁,真不怕撐死!”
花九劫目光一閃道:“什麼意思?之前天聖湖的人來尋過季驚秋?”
此事到現在,也沒了遮掩的必要,凰脂顏並未遮掩,點了點頭,簡單說了下。
“神藥……”花九劫失神了片刻,痛心疾首道,“一株神藥,對比占據一座飛升台,價格可太良心了!”
凰脂顏歎氣,是啊,這個價碼真不高。
第三飛升台,原本是凰血宮與瑤池仙境聯手共分,那天聖湖偏要仰仗門中神禁橫插一腳。
聽聞那無天道人,更是不久前揚言讓他們兩家弟子備好神藥,當做買命錢。
“對了,季驚秋最近還在東3煌星嗎?”花九劫忽然問道。
“什麼意思?”凰脂顏道,“你剛來?”
“確實是剛到不久。”花九劫坦然道,“之前去處理了另一件事。”
凰脂顏朝著頭頂努了努嘴:“不用多想,那位一直在上麵,氣息一天比一天深邃強大,好似沒有止境。”
花九劫讚道:“不愧是我神交已久的季大哥。”
凰脂顏翻了個白眼,差點把今晚喝的酒都吐出來。
“你前麵去處理什麼事了?”
花九劫無奈道:“當個調解人,你沒聽說嗎?不久前的偷師風波。”
凰脂顏瞪大眼道:“你去摻和這件事了?”
最近炎煌聯邦遇到了些“麻煩事”。
來自三千閻浮提的武者,與聯邦的武者切磋武藝,高下不談,卻是遇上了些不占理的事。
情況類似於敵我雙方,同時施展出了家傳(師門)秘傳,力求一擊敗敵,可尷尬的就在於雙方的秘傳竟是同出一源,近乎一致。
雖有細節處的差距,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二者同根而生。
這就很尷尬了。
尤其是聯邦這邊的秘法,還略勝三千閻浮提半籌。
最後溯本追源,雖然沒有切實的證據,但時間擺在那,來自三千閻浮提的那位武者,師門道統立世數十萬年不倒,而聯邦存世不過萬載。
後者指責聯邦那位武者的先祖是道賊,聯邦的武者自然不認,爭執不下間,甚至引動了六大家族下場。
畢竟這些年,六大家族與三千閻浮提的某些勢力往來,有些情麵不得不講。
最後,兩邊鬨得很僵,事態起的太高,難以收場。
花九劫更無奈了:“不是我想摻和,是師門的意思。”
凰脂顏皺眉道:“什麼意思?這件事背後還有各家道場在推波助瀾?”
花九劫坦然道:“不錯,有些大佬想要試探下聯邦。”
“試探什麼?”凰脂顏疑惑道。
花九劫心靈傳音道:“據不可靠消息,有大佬懷疑聯邦的某些人還沒死絕,藏在了某地,想要借此機會試探一二。”
凰脂顏點頭。
“師姐你好像不是很驚訝。”花九劫道。
凰脂顏神色平淡,她們的祖師,同樣懷疑聯邦的姬帥姬天行未死。
忽然間,兩人同時看了眼酒館門口,恰逢幾人路過,雙方對視一眼,沒有過多交流,平淡走過。
“好像是皇天南荒洲的人,為首的家夥似是幽府的人。”凰脂顏低聲道。
花九劫眸光深邃道:“南荒洲……昔年那位南帝橫行於世時,麾下的勢力版圖,猶在真聖道場之上,誰能想到,這位居然同樣也是炎煌聯邦出身。”
凰脂顏默然。
一個姬天行,一個南帝,聽聞還有位與他們平級的“世尊”……
“這個地方,實在太過‘神奇’了,難怪諸位祖師都盯上了此地,達成了共識。”花九劫低喃,“不知道,還能有多久的安寧。”
就在此時。
整顆東3煌星,似在此刻傳來了共振,天地間仿佛升起了第二輪太陽,散發無量光芒,卻偏生並不刺眼奪目,所有人皆可直視。
花九劫沉默了片刻,由衷道:
“有我季大哥在,聯邦就倒不了!”
凰脂顏轉身就走,這家夥不知道是不是最近脾胃不和,空氣裡彌漫著一股屁味。
她是一秒都不想和他多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