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麻子跟著來,得了點碎骨頭,雖心有不甘,卻也隻能暫時作罷,跟著裡正離開了。
李淼淼算是鬆了一口氣。
城南棺材鋪的銅鈴在陰風中叮當亂響。李淼淼摸著柏木棺內側的年輪。
“這棺浸過屍水。”老板敲著棺蓋,“客官真要改食盒?”
齊存突然咳嗽著撲到棺沿,掌心血漬在柏木上抹出弧線:“癆病鬼用不得好棺。”
說罷又咳出帶血絲的唾沫。
李淼淼傻了眼,看懂齊存的騷操作,強忍著笑,故作心疼的看向齊存:“唉,我夫君,命苦啊!”
老板白著臉後退三步,二十兩紋銀的棺材五兩便賣了。
回程牛車上,李淼淼盯著齊存用鹿筋捆紮棺木,他虎口舊傷崩裂滲血,在柏木上洇出紋路。
李淼淼沒忍住,把他的手抓過來,簡單處理了一下傷口。
齊存愣了一下,身體有些僵硬,耳根不知何時悄悄爬上一抹紅。
“望山要墊狼牙。”他忽然說,“昨夜那頭狼的獠牙......”
李淼淼從冷庫掏出冷凍的狼首,斧刃劈開天靈蓋時,齊存突然握住她手腕:“取左邊第三顆臼齒。”
狼牙離體的刹那,冷庫裡傳來陶甕碎裂聲。李淼淼後背瞬間繃緊——有人動了地窖!
幸虧她之前將冷庫與地窖綁定,就是為了防止地窖東西被盜。
兩人緊趕慢趕回到家裡,天已經麻麻黑。
地窖口散落著月光,看得清楚。李淼淼攥著斧頭衝下去時,正撞見婆婆舉著油燈照向暗格。
二十個黑陶壇碎了大半,葷油在地麵凝成詭異的圖騰。
“有東西撞進來......”婆婆的裹腳布纏在破壇上,“從西北角......”
齊存摸過潮濕的牆磚,指尖沾著青綠色黏液:“是地龍。”他忽然將油燈湊近牆縫,“看爪痕。”
李淼淼盯著磚麵上三道平行的溝壑——這分明是精鐵鉤犁的痕跡。
冷庫裡突然傳來冰層碎裂聲,她借口取鹽鑽進異空間,發現囤的熊骨少了兩根脛骨。
李淼淼咬牙切齒,有些動怒,上好的兩根熊骨就這樣沒了?
“明日趕集。”她將鹽罐摔在地上,“買二十斤石灰粉。”
齊存正用狼牙打磨弩機望山,聞言突然削下一片指甲蓋大的骨片:“摻三成硫磺。”
“行。”明日把山洞中剩下的熊肉賣了應當能有不少銀子,手中寬裕,李淼淼便也應了下來。
月光從地窖頂的破洞漏進來,照見骨片上密密麻麻的針孔。李淼淼突然想起前世見過的水浸屍骨——這些孔洞是食骨蟲蛀的。
齊老婆子在一旁看著和諧默契的小兩口,心滿意足,這樣的日子,就算窮點,也是有盼頭的。
何況他們家現在不算太窮,至少在兒媳婦的努力下,家裡有肉有米,能糊口。
尤其兒子齊存回來,家裡負擔輕了不少,齊老婆子心裡樂嗬,看著地上被毀掉的葷油,心裡的痛減輕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