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存,聊聊。”
冷風裹著茅草屋外的榆錢樹沙沙作響,李淼淼盯著齊存翻找米缸的背影,指節叩在掉漆的柏木桌上。
桌沿有道寸長的刀痕,看著像是用短匕劃出來的。
“你和齊存,是什麼關係?你是不是想起點什麼了?“
事實上,李淼淼想問的是:你是不是齊存。
齊存把玩著手中剛翻找出來的一根竹蜻蜓,竹蜻蜓看起來很老,應該經過了很多年的歲月洗禮。
“我也想知道。”他摸著竹蜻蜓上麵的痕跡,覺得十分熟悉,甚至腦袋裡模模糊糊的能浮現出,蜻蜓翅膀上的刻痕是怎麼來的。
“自那日你救下我,我腦子裡時不時會有一些片段閃過,可是我捕捉不住,也連不起來。”
齊存看起來有些苦惱,他眉頭微蹙,揉了揉額角。
“可對這個村子,對這家裡的一切,我又十分熟悉,好像在這裡住過很久。”
李淼淼正想在心裡下結論,你**不離十,就是我那新婚夜消失的便宜秀才丈夫。
然而齊存話鋒一轉:“但我又隱隱覺得,我不是齊存,隻是真實的身份,我也不知道,這種感覺很強烈。”
李淼淼沉默了一瞬,在心裡分析著齊存的說法。
感覺不是齊存,卻又對這裡的一切無比熟悉,可齊存的動作舉止,透露著矜貴,雖然手上也有不少老繭,可那並不像是常年乾農活生出的繭子。
“或許,我與齊存是有一些關係的吧。”
“也許吧。”李淼淼將目光從齊存手中的竹蜻蜓上移開。
齊景衡說,齊存之前一直帶著麵具,說是上戰場受了傷,先不說他為何要撒這個謊,自己得先弄清楚,真正的齊存,什麼時候參軍的,又參了幾年。
這個問題,隻能問齊老夫人。
齊存起身時,牽動後背的傷口,他身體微微一顫。
李淼淼看在眼裡,等齊景衡和齊景澄吃飽喝足躺下休息,才從冷庫取出乾淨水,把之前剩的藥材取出一些止血活血化瘀的來,搗碎了捏成團。
“衣服脫了,我給你處理一下傷口。”
齊存抿了抿唇,看了李淼淼一眼。
嗤,還不好意思了,李淼淼莞爾,她都不介意,齊存害怕被占了便宜不成?
“快點,諱疾忌醫?你知不知道,在大夫眼裡,你跟小貓小狗無甚區彆?”
“有。”齊存有些不高興,也不再扭捏,將衣服半耷拉在背上。
背部精瘦有力,因為常年不見光的原因,背部皮膚白皙細膩,隻不過滿身傷痕破壞了它的完整度,卻又增添了幾分力量感。
李淼淼前世也算是懸壺濟世的醫者,也見識過不少傷口,齊存背上的,是刀傷,劍傷,各種傷痕交錯在一起。
李淼淼輕輕為他擦洗傷口,把藥敷上,纏上繃帶。
“爹,你臉怎麼紅了?你是生病了嗎?”
剛睡醒的齊囡囡揉著眼睛,擔憂的看著齊存。
齊存這下不是臉紅了,耳根都直接熟了,他手忙腳亂穿好衣服,四處找東西,李淼淼也不知道他在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