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如此,草垛裡連同土地上一丁點兒血跡都沒有。
仿佛她殺了劉行武隻是自己做的一個夢。
溫若瑤四下望了一眼,難免慌神。
抬手在自己手腕掐了一下,刺痛感襲來,她不是在做夢。
屍體肯定不是禁軍帶走的,否則此刻早就鬨起來了。
她隻能想到一個人。
那個目睹了她藏屍全過程的人,謝謹行。
若真是他,帶走屍體卻隱而不發又是為何?
溫若瑤深吸一口氣,理了理自己的衣裳,重新回到營帳,再從大門出去,門口果然不見春桃的身影。
她提著燈籠四處閒逛,可惜謝謹行的營帳外守著兩個親隨,無法悄悄潛進去。
又閒逛了一刻鐘也不見那兩人離去,溫若瑤無功而返。
心中卻在思索,謝謹行既撞見她藏屍,以他的才智自然能猜出人是自己殺的。
此時此刻,謝謹行在溫若瑤心中徹底成了一顆地雷,不知何時會炸,有他在,她終日惶惶不得安。
多留生變,她必須得想個法子除了謝謹行才行。
溫若瑤的眼眸裡倒映著暖黃的燭光,清秀稚嫩的臉龐閃過一絲與年齡不符的殺意。
重新回到營帳,又過了半個時辰才聽見春桃回來的腳步聲。
溫若瑤在漆黑的帳內安安靜靜地數著時間,天色將明未明時以燭火點燃了整個營帳。
火舌瞬間吞噬了油布,熊熊烈火拔地而起。
溫若瑤急奔出營帳,搖醒靠在一旁睡著的春桃,“醒醒,彆睡了,走水了。”
“來人呐,走水了!咳咳咳,咳咳……”
隨著溫若瑤的呼喊,整個獵場都熱鬨了起來。
可惜營帳是由油布所搭,根本沒有救火的機會,溫若瑤的營帳在她眼前被火舌舔舐殆儘。
她的唇角幾不可察地勾起一個笑,如此一來,便沒有人會發現她營帳內被劃破的縫隙了。
“瑤瑤,瑤瑤。”秦靈被婢女從榻上喚醒,一聽溫若瑤的營帳走水了,著急慌忙攏了外袍趕來,路上還有一隻鞋跑丟了,溫子謙跟溫玨跟在她身後追趕。
“瑤瑤,你無事吧?讓娘看看,可嚇死娘了。”
看著養母眼中藏也藏不住的擔憂與害怕,溫若瑤的心一熱,眼眶酸澀,扶著秦靈的胳膊搖了搖頭,聲音悶悶的:“母親,女兒無事,隻是起夜時失手打翻了油燈,這才引來這等禍事,讓母親擔憂了。”
重活一回,溫若瑤不禁在想,分明她和養父養母也是有過許多溫馨的時刻,怎麼會一步步背道而馳呢?
“瑤瑤,可受傷了?”溫玨的聲音不似秦靈那般焦急,略帶著幾分僵硬,隻因前幾日為了清嵐妹妹才生了齟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