廂房內,白色帷幔隨風搖曳。
陽光灑落,刺到了她的眼瞼。
叮當~!
被窩裡的聲響將蘇杳的神智喚醒。
她緩緩睜開眼,素手輕掩朱唇,慵懶地伸了個懶腰。
蘇杳不明白,老男人昨日是瘋了吧,已過而立之年,怎地如此沒有節製。
胡思亂想間,她還是將被子卷了卷,磨蹭著不願起床,她太累了。
隔壁的書房批閱公文的陸懷瑾耳尖地聽到了清脆的鈴鐺聲,便知道自己的姑娘醒了。
他擱下手中的狼毫,回了房。
他是首輔,是權臣。雖有內閣學士的輔佐,但當今天子年幼,太後娘娘隻信任他,很多折子都得陸懷瑾得親自過目。
他長歎一口氣,還是想將部分的權利交給他的兒子。
如今,他是想日日陪伴在蘇杳的身側,也是趁著她熟睡時,才會去看些折子。今日更是連早朝都沒去,還是讓宮裡的人給送過來的。
昨日是他三十歲的生辰宴,一想到自己又老了一歲,而他的愛人卻還很年輕,難免就控製不住自己,這才孟浪了。
帷幔挑動。
陸懷瑾半蹲下來,眯了眯眼睛,“杳兒,醒了?可有不舒服?”
陸懷瑾的身材高大,擋住了刺眼的光。
男人此刻心情很好,看著床上縮成一團的女子,她的臉頰緋紅,發髻散落在兩側,儼然剛睡醒的模樣,幽幽地看著他。
她從來不知道自己有多嬌媚。
不等蘇杳回答,陸懷瑾的大手已經撫上她的額頭。
“還好,不燙。”
男人手掌的溫度太過炙熱,蘇杳忍不住往後退,刺耳的聲音叮鈴鈴的作響。
陸懷瑾麵色一沉,顯然對蘇杳的反抗不悅。
蘇杳敏銳地察覺到了他的情緒變化,心頭一凜。
二人糾纏的這三年,老男人陰晴不定的性子,著實讓她吃了不少苦頭。
這麼多年來得到的經驗就是,順從他。
“起來後,讓石太醫給你請個平安脈。”
“怎麼又要請平安脈?我又沒病。”蘇杳不悅道。
陸懷瑾的眉頭微微皺起,聲音愈發冷淡,“乖,不要任性。”
蘇杳深吸一口氣,自絕地閉了嘴。這種時候多說什麼,都會惹他不快。
她隻是不明白,為何好端端的要請太醫來把脈,這個月都已經請了多少次了,她的身體明明並無大礙。
“杳兒,怎麼神色如此疲憊,麵色也蒼白,可是累了?”
蘇杳微微垂眸,聲音細若蚊蚋,難以啟齒:“我……我想去……淨手。”
這件事,著實難以開口。
陸懷瑾將人抱起,“我抱你去。”
蘇杳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連忙伸手想要掙脫:“彆……陸懷瑾!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
但陸懷瑾卻並未理會她的掙紮,反而抱得更緊了一些。
男人的力氣很大,一把就能將人摟緊在自己的臂彎裡,一把按住蘇杳還在胡亂蹬著雙腳。
蘇杳對於他的霸道很是不滿,自己又並非殘疾,怎地要人如此伺候。這樣的照顧太壓抑。
叮叮,當當。
這一聲聲刺耳的摩挲聲。
蘇杳看到了自己腳踝上的鈴鐺。
是陸懷瑾送她的,說是能保她平安。可她確實討厭這種聲音,因為她隻要一走動,男人就能知道她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