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氣息拂過她頸側舊痕。
“是要跟那閹人做對食夫妻,還是跟我走?”
蘇杳發間的玉簪墜在青磚上,碎成三截。
她顫抖著搖頭,忽又想起什麼似的點頭,垂落的發絲掃過陸懷瑾的手指。
陸懷瑾麵色似乎緩和一些,淡聲道:“你還不算太笨。”
說罷,拉著人出了屋子。
門口守著的那人蘇杳認識,是長亭,陸懷瑾的貼身侍衛。
陸懷瑾用玄狐大氅將人裹成繭,指腹摩挲過蘇杳腕間被麻繩勒出的紅痕。
外頭的風是真的大。
轉角處的小太監正往陰影裡縮,卻見陸懷瑾忽然駐足。
夜風掀起大氅邊緣金線繡的螭紋,他側臉在月光下凝成玉雕。
“怎麼了?”
蘇杳抬起頭來,四目相對,“他會告訴海公公的。”
陸懷瑾的眼刀掃向那人,那太監趕緊低頭假裝沒看到。
“長亭。”
廊下侍衛立即躬身,腰間彎刀映出簷角冰淩的寒光。
陸懷瑾將蘇杳往懷裡帶了帶,氅衣縫隙裡漏進他低沉的尾音:“處理乾淨。”
此刻海公公正踩著乾清宮階前未掃的積雪,翡翠扳指磕在黃銅手爐上發出脆響。
他盯著漆金廊柱上盤踞的螭龍,忽然覺得那龍目似在譏笑。待發覺受騙折返時,連院中那株老梅都落儘了殘紅。
他嘴裡罵罵咧咧:“該死的王德喜,壞我好事。”
他搓搓手,想著身姿曼妙的美人兒此刻還在屋裡等他,自己還新弄到了幾件新玩意兒,他就有些迫不及待。
首輔大人的女人,想想就刺激。
若是平日裡就算借他熊心豹子膽他也是不敢的,隻不過這次是太後娘娘撐腰的。
他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想到那婢女那張嬌媚的臉,等會哭起來不知道自己會有多興奮。
推門刹那,鮫綃帳內人影瑟縮。
那人身上蓋著被褥,唯獨露出雪白的大腿。
海公公趕緊將門鎖上,去架子上取來鐵棍。
他解下纏腰的烏金軟鞭,鞭梢綴著的銀鈴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被子裡的人瑟瑟發抖,可他被人堵了嘴,綁了手,一點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海公公瞧著被子下隆起的身形,莫名覺得比印象中寬厚了些,不禁心生疑竇,眉頭擰成了個“川”字,冷冷道:“怎麼才一會不見,怎麼胖成這樣了?”
說罷,他猛地一掀被子。
刹那間,他臉上的神色驟變,好似晴空陡然翻湧烏雲,瞬間風雨欲來。
錦被掀開,這哪裡是蘇杳那丫頭!
這分明是他派去喊人的小太監啊!
小太監嚇得渾身篩糠,口中的布被取下後,哆哆嗦嗦地開口:“奴……奴才不敢說。”
聲音小得如同蚊子哼哼,還帶著止不住的顫抖。
海公公一聽這話,瞬間怒目圓睜,眼睛裡仿佛要噴出火來,惡狠狠地罵道:“廢物!連這點事兒都辦不好,養你們這群飯桶有什麼用!”
他滿心的邪火像熊熊燃燒的烈火,卻找不到發泄的出口,正煩躁間,目光落在麵前那個皮膚白皙的小太監身上。
忽然,海公公低笑起來,那笑聲裡沒有一絲溫度,讓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