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暖笑著讓著古雲姍進了屋,冬末泡了茶端上來,李小暖指著茶,笑著說道:
“夏天窨的荷花茶大家都說好,我前天又用菊花葉窨了些茶,大姐姐先嘗嘗好不好。”
古雲姍在東廂榻上坐了,接過茶,慢慢喝了幾口,仔細品了品,笑著說道:
“這菊花葉窨茶,倒彆有一種清香味道,怎麼不用菊花窨?”
“菊花不如菊葉氣息清爽。”
李小暖笑著說道,古雲姍有些心不在焉的放下杯子,轉頭看著李小暖,輕輕歎了口氣說道:
“還是小時好,沒什麼心思,每天不是想著吃的,就是想著玩的,多福氣長大了,要想著這個,要操心那個,哪還有這些吃啊玩啊的心思”
李小暖怔了怔,若有所思的歪頭看著古雲姍,沒有接話,古雲姍又重重的歎了口氣,往後靠到了靠枕上,
“跟你說這些也是白說,你雖是個聰明懂事的,可年紀畢竟還小,哪裡懂得我這些憂慮的?唉”
古雲姍一聲接一聲歎起氣來,李小暖仔細看著她,想了想,隻笑著,沒敢開口。古雲姍歎了一會兒氣,轉頭看著李小暖,傷感的說道:
“你看看這家裡,母親身子不好,心頭又一直鬱結著,一年裡頭,就沒幾天能舒開心的時候,老祖宗年紀大了,又能操幾年心去?雲歡隻一味想著……京城,古蕭又小,過幾年……”
古雲姍頓住話頭,輕輕咳了幾聲,接著說道:
“我今年都十五了,明年出了孝,還能在家呆幾年去?一想起這樣,我就牽掛得睡不著覺。”
李小暖有些怔神的看著古雲姍,仔細想了想,笑著說道:
“大姐姐且放寬心,俗話不是說什麼:車到山前必有路,二姐姐也是個聰明能乾的,不過是如今有大姐姐當家主事,大家都想偷偷懶罷了,等姐姐出了嫁,她自然就擔待起來了。”
古雲姍笑著捏了捏李小暖的臉頰,
“你就會說好話,雲歡可不是個那種能乾會管家的,她隻會悲風傷月,天天就會看那些個閒書,流著眼淚念那些沒用的詩,唉”
古雲姍重重的歎息起來,
“在家裡不能管家理事,也就算了,往後出了嫁,還是這樣清風明月著不沾紅塵的,還不得被人欺負死?”
李小暖想了想,點了點頭,古雲姍眉頭擰了起來,轉頭看著李小暖,
“雲歡要是有你一半懂事,我也就不擔這些心了,你也知道雲歡的心思,一心一思掂記著汝南王府,偏偏母親也不阻止她,可她那個樣子,真要是進了汝南王府,哪有個好的?”
李小暖有些怔神的看著古雲姍,古雲姍歎息著、感慨著,更加煩惱起來,
“汝南王府一向人丁單薄,爺們成了親,一年半年,長輩們就安排著納妾收房,這中間不知道有多少氣要生,若能三年兩年生了兒子還好,若是象姨母這樣,快三十歲才生了兒子,不知道要受了多少閒氣去,這十來年,姨母張羅著給王爺納了多少妾侍可偏偏這些個妾侍連個女兒也沒能生出來。”
古雲姍頓住話頭,憤然起來,
“都說姨母表麵賢惠,其實……連程貴妃也隔三岔五的把姨母叫進宮裡敲打,為了這個,姨母在城外莊子裡避了兩三年後來懷了恪表弟,才搬回王府的”
李小暖怔然的看著憤慨異常的古雲姍,輕輕咳了一聲,低聲問道:
“這事,你怎麼知道了?”
古雲姍有些不自在的動了動,低頭端著杯子喝了口茶,低聲說道:
“聽母親和姨母說閒話時聽到了。”
“你是偷聽的?”
李小暖不客氣的說道,古雲姍放下杯子,伸手拍了下李小暖的頭,
“就你聰明好好兒的給你說話,你扯這些做什麼?”
“大姐姐,你也想得太多了,二姐姐就算要嫁,也得等你出了門子,她才能議親出嫁呢,你要議親,還得等到明年出了孝才行呢,明天有什麼事兒都還不知道呢,你倒一下子想到幾年、十幾年、幾十年後了”
古雲姍挑著眉頭,氣惱起來,伸手點著李小暖的額頭,
“你個小丫頭,過一天算一天哪?你也是跟著夫人念過書的,沒聽過‘人無遠慮,必有近憂’這話的?”
李小暖搖著頭,認真的說道:
“大姐姐說的這些事,我聽不大懂,隻是覺得大姐姐好象想了也沒用,恪少爺不是說明年就去邊關從軍了嗎?再說生孩子這事,就更說不準了,大姐姐現在想得再多,也沒什麼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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