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暖眯起眼睛盯者程恪,緩緩的說道:“世子爺說的這帳,不過就是落水一件罷了,今天,就在這裡,我若是把這筆帳還了你,你和我之間,是不是從此往後,再無瓜葛?從此往後,你再不能擾我半分、再不能這樣恃強淩弱,打我的主意?”
程恪緊緊抿著最,飛快的思量著,還?這可怎麼還?他摔了一身爛泥這事,還能抹去了不成?!
李小暖緊緊盯著程恪看了片刻,接著說道:
“世子爺既然答應了,那好,我李小暖,今天,就在這裡,還了你這筆帳!”
程恪愕然中夾者哭笑不得,滿眼無奈的看著挺直著腰背,昂然傲視著他的李小暖,攤著手說道:
“你要怎麼還這個帳去?你還能……”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我踢你落水,那今天,我就跳進這湖裡,以落水還你這筆落水的債!”
李小暖打斷了在恪的話,指著身後寬悶的湖麵,昂然說道,程恪瞪大眼睛盯著李小暖,抬手非著李小暖,氣得一時說不出話來,李小暖挑了挑眉梢,看靠程恪,悠悠然的接看說道:“你家這湖比我們家那個,大了十倍有餘,那我也認了,就算我連本帶利,一起還給你!”
程恪被李小暖的話堵得心裡升起股怒氣來,盯著昂然直視著他的李小暖,又轉頭看了看顯得清冷異常的湖麵,咬著牙冷笑著說道:
“跳下去?哼!你可要想清楚了!這園子裡的人早被爺遣的乾乾淨淨,你跳下去,就是喊破嗓子,也沒人來救你!你若不怕死,就跳!”
李小暖宛然笑著,慢騰騰的說道:
“死就死了,又能如何?活著,就不能活的下賤!”
李小暖一邊說著,一邊往暖閣裡退去,程恪驚愕異常的看著李小暖,眼裡閃過絲恐慌來,
“慢著!”
程恪急忙叫道,李小暖止住腳步,微笑著看著程恪說道:
“世子爺大人大量,要再免了小暖這新帳麼?要從此再不能擾小暖半分、再不能打小暖的主意麼?”
“你!你……”
程恪臉色紫漲看,指著李小暖,李小暖好整以暇的理了理鬥篷,戳斷了程恪的話,
“世子爺是精細人,再小的帳也是免不得的!不然可就虧了!世子爺也彆心疼成這樣了,這債,我李小暖還你就是!小暖雖是女流,這人做的可是光明磊落!”
李小暖說著話,腳下不停,往暖閣裡退了進去,程恪的臉色由紫轉青,又蒼白起來,緊跟著李小暖,紮著手,不敢說讓她跳,也不願意說不讓她跳。
李小暖退到九曲橋儘頭,轉過身,義無反顧的往暖閣最東邊那處沒有攔杆的平台奔去。
“彆!”
程恪驚恐的叫著,縱身躍起,攔在了李小暖麵前,李小暖撲在程恪懷裡,雙手用力,猛然把他推開,換了個方向又往湖裡衝去,程恪氣急敗壞的再次躍起,又攔過去,張著手,滿臉驚恐的看著李小暖,連聲說道:
“不要還了,不用還了,免了,都免了,彆跳了!”
李小暖猛然頓住蜘步,喘著氣站住,垂著眼簾,眼底滲出濃濃的笑意來。
李小暖喘了幾口氣,抬頭看了看程恪,垂下眼簾,邊思量著,邊調整著氣息,片剩,抬頭看著程恪,鄭重的說道:
“世子爺是這世間少有的英雄豪傑,一言既出,自然說到做到,斷不會出爾反爾,落到我等女流之下,小暖謝過世子爺,小暖告退!”
李小暖微微曲了曲膝,氣度悠然的轉過身,不急不慢的沿著九曲橋,往岸上走去。
程恪呆嶽的看弄從他麵前施施然離開的李小暖,抬著手,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目光緊隨著李小暖悠閒的身影,移不開分毫,直到李小暖轉判花從後,看不見了,才垂下手,用折扇重重的敲著自己的頭,弄不明白怎麼又成了一團糟!
程恪站在暖閣裡,呆了半晌,跺了跺腳,沿著九曲橋,急步上了岸,往園子外出去了。
李小暖轉過一處一人多高的花叢,又轉過一處假山,才小心的回頭張望著,這裡看不到人,看不到暖鬨,連湖也看不到了,李小暖長長的舒了口氣,腳底酸軟著跌坐在路邊的石凳上,過才發覺,後背的汗水已經浸溫了衣服,順著脊背流進了裙子裡,涼風吹過,寒意透心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