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恪微笑著,小心的拾起李小暖散在枕間的頭發,這頭真好看,又黑又亮,拿在手裡柔軟得讓人心疼,順滑的發絲在程恪手指間滑過,在心底劃過絲奇異的漣漪來。
程恪癡迷的看著躺在身邊的李小暖,那絲漣漪波動著,攪起股熱熱的暖流,在身子各處衝撞著。
程恪微微閉了閉眼睛,聽著李小暖綿長的呼吸,勉強壓抑著自己的衝動,她累了,讓她好好歇一歇,明晚,還有明晚,等到明晚,往後日子長著呢,從今天起,她天天都在自己身邊,觸手可及……
明天早上,也不用起得太早……
程恪調整著氣息,小心翼翼的往外挪了挪,又挪了挪,挪到李小暖身後,探頭看著李小暖,又小心的往前挪了挪,身子緩緩貼到李小暖背後,屏著氣息看著沉睡著的李小暖,李小暖微微動了動,身子放鬆了些,在程恪胸前靠得舒服些,繼續沉睡著。
程恪喜不自勝,一隻手支著頭,一隻手慢慢理著李小暖散亂的發絲,心裡的甜蜜滿得溢了出來,綻放出滿臉笑容。
兩個喜娘捧著裝著白綾的紫檀木匣子,急急的叫開門,出了清漣院,往正院急步走去,王妃早就交待過,隻要拿到這白綾,立即就送過去,不拘什麼時辰。
兩個喜娘到了正院門口,院門虛掩著,看到喜娘過來,裡麵的婆子立即開了門,笑著讓著喜娘進了院子。
兩個喜娘捧著匣子,沿著抄手遊廊,急行如風的進了正屋,正屋燈火通明著,門口侍立的小丫頭掀起簾子,喜娘堆起滿臉笑容進了東廂。
東廂裡,王妃正心神不寧的坐在榻上,緊一陣停一陣的數著手裡的念珠,王爺歪在榻上,捧著本書認真看著,見喜娘進來,王妃“呼”的直起上身,眼睛緊緊盯著喜娘手裡的匣子,王爺也從書上抬起頭來,緊盯著喜娘喜氣洋洋的臉看了片刻,輕輕舒了口氣,身子閒適的往後靠去,仿佛什麼事也沒發生,繼續看起書來。
王妃直起身子,伸手接過匣子,小心的打開來,側著身子,仔細翻看著匣子裡的白綾,滿臉喜氣的合上匣子,轉頭看著王爺,笑盈盈的說道:
“我就說,外頭那些個流言,都是胡說八道今天****……”
王爺抬頭瞥了王妃一眼,王妃硬生生咽回了後麵的話,轉頭看著春草吩咐道:
“賞五十兩銀子來,叫田嬤嬤進來,把這個送到宗廟焚了去。”
春草答應著退了出去,王爺抬起頭,掃了匣子一眼,慢吞吞的說道:
“這半夜的,這麼著急做什麼,明天一早送過去也不晚,也不是大事。”
“怎麼不是大事,這事,在我心頭壓了這一兩年了,萬一……你說,怎麼跟祖宗交待?今兒可算……”
王妃哽咽著抹起眼淚來,王爺掃了她一眼,輕輕“哼”了一聲,
“小恪那是……”
王爺頓住話,轉頭看著王妃,咽下了後麵的話,揮了揮手說道:
“好啦好啦,現在不是好好的了?我早就給你說過,少替他操心,那個混帳東西,都讓你慣壞了你操心也沒用”
“都是我慣的,你就沒慣著?”
王妃低低的嘟嚷著,看著田嬤嬤捧著匣子出去了,起x下了榻,收了王爺手裡的書,叫人侍候著安歇了。
李小暖一枕黑甜,懶散的伸展著手臂,睜開了眼睛,程恪身子緊貼著李小暖,支著頭,一隻手虛虛的攬在她腰間,看著她輕輕笑了起來,李小暖伸到一半的手臂僵在了半空,喵的忘了這不是明遠堂了
程恪手臂用力,拉著李小暖緊貼到自己懷裡,頭俯到她耳邊,低低的說道:
“還早得很呢,咱們……”
程恪嘴唇已經熱熱的吻到了李小暖麵頰上,堵回了後麵的話,李小暖打了個寒噤,大急起來,用力推開程恪的臉,也不敢高聲,惱怒的低聲叫道:
“你離我遠點”
程恪****的輕笑著,兩隻手迫不及待的探進了李小暖衣服裡,李小暖急忙鬆開程恪的臉,慌亂的往外拉著他的手,拚命扭著頭躲避著程恪滾燙的唇,眼神掃到綃紗簾外已經燃儘的喜燭,急忙叫道:
“唉,那喜燭,哪一隻先燃儘的?”
程恪一下子頓住了,急忙支起身子,探頭往外看去,李小暖急忙滾下床,從腳榻上爬起來,一迭連聲的叫著竹青,奔進了淨房。
程恪反應過來,氣哼哼的從床上跳起來,看著光著腳、跑得飛快的李小暖,挑著眉梢笑了起來,又耍花樣,哼,這帳,晚上再算
李小暖沐浴洗漱乾淨,竹葉挑了件紅底暗紋緙絲寬袖短衫,一條滿繡榴綻百子的大紅石榴裙,抖開來給李小暖看著,笑著說道:
“這條裙子是魏嬤嬤特意給少奶奶繡的,你看看,在石榴裙上能繡得這樣好,也就魏嬤嬤有這樣的好針線了。”
李小暖伸手撫著裙子上的繡花,點了點頭。竹青捧了匣子過來,挑了支大花開富貴紅寶石攢花簪出來,李小暖搖了搖頭,仔細看了看,挑了支由三粒蓮子米大小的紅寶石攢成梅花形的獨頭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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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喜燭的說明:
以前婚禮的風俗,兩支喜燭,各代表新娘和新郎,哪一隻先燃儘熄滅,就是說誰會先於誰離世,咳,就是這樣,講究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