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爺,麻煩通傳一聲,剛那位文大爺,你們府上的舅老爺,如今在我們客棧裡頭要住上房,一兩銀子一天,吩咐小的到府上支銀子,還煩請通傳通傳。”
門房滿臉晦氣的看著客棧夥計,悶聲答應著:
“你等著。”
說著轉身進去了,不大會兒,托了十兩銀子出來,遞給夥計說道:
“我們老爺吩咐了,我們家這位舅老爺,一向腦子不大好使,經常犯毛病,這銀子,就放你們櫃上吧,也彆上房,就一般客房,跟你們掌櫃說,侍候著舅老爺吃飽就行。”
夥計眉開眼笑的接過銀子,答應著,轉身奔回了客棧。
文清貴就在這間客棧住了下來,吃飽飯,就坐在客棧門口,對著鄒府換著花樣破口大罵,鄒府管事一天裡來了無數趟,想接了文清貴回去,或是送他回去杭州府,文清貴哪肯哪敢?管事帶了人,想強行捉了文清貴回去,可總被人攔住、擋住,乾脆連文清貴的身也靠近不得。
隔天府衙開堂審文清貴案子前,府衙門前已經擠得水泄不通,旁邊的樹上也爬滿了看熱鬨的人,文清貴搖搖晃晃、得意洋洋的穿過人群讓出來的通道,一路拱著手,仿佛要最受歡迎的優伶般,出場了。
鄒應年和唐氏自然不會親自過來,隻遣了個大管事過來,原本想著,幾句話就能結了這案子,可誰知文清貴這邊突然冒出個專靠打官司為生的幫閒,舌燦蓮花,竟逼得大管事無言以為,文清貴時不時的哭兩聲,叫兩聲,念一句‘可憐的姐姐’再念一句‘可憐自己,當年何等玉樹臨風’,這不著調的表演,讓這案子極是熱鬨有看頭。
審了小半,案子卻越審越亂,曹大人宣布,隔天再審,人群歡呼著,後天還有熱鬨看。
汝南王府議事廳,李小暖咬著果脯,仔細聽著千月的稟報,笑著誇讚道:
“這位曹大人,倒是位妙人。”
千月垂著手沒有答話,李小暖心情極好的上下打量著他,
“每次看到你,都讓我想起個典故,你要不要聽聽?”
千月垂著手沒有答話,李小暖也不用他答話,自顧自的接著說道:
“說是前朝有個絕世佳人,從來不用胭脂水粉,就是因為她生得太好,若用了胭脂水粉,那胭脂水粉倒汙了她的顏色!我一直不相信,見了你才知道,原來真是這樣,你看看你,渾身上下,連支簪子都不用,必定是嫌那些庸簪俗珮,會汙了你的顏色!”
千月臉色紅漲起來,咬著牙,抬頭看著李小暖,恨恨的說道:
“少夫人也從來不用胭脂水粉的麼?”
“水粉天天都用的,胭脂平時倒不大用,逢年過節是一定要用的,你呢?”
李小暖認真的問道,千月‘哼’了口粗氣出來,拱手告退道:
“少夫人若沒有彆的吩咐,小的告退。”
說完,趕緊抬頭看著李小暖,李小暖笑著誇獎道:
“果然是個聰明的,下去吧,辛苦你了。”
千月垂手退了幾步,出了議事廳,大步出去了。
景王府,周景然聽青平細細稟報了鄒府門口的熱鬨事和鄒家的官司,擰著眉頭,一時想不出個所以然來,這是小暖的手筆,周景然站起來,背著手轉了兩圈,這是要扳倒鄒應年,去了古家大姐家那個貴妾的依持?然後……
這圈繞得也太大了些,何況這樣不著調的官司,也傷不得根本,那鄒應年不過灰頭土臉一陣子,過後,也就罷了……
這樣去不了根本的事……小暖做事,沒這麼不著調,她必是有彆的打算,她要做什麼?周景然想得興致盎然,轉頭吩咐著青平,
“去跟千月說,小暖那邊有什麼吩咐,不管大小,都來稟了我!”
“是!”
青平答應著,周景然心念微動,接著吩咐道:
“讓人彈劾鄒應年……就以妾為妻吧,旁的事,都不過捕風捉影罷了,就彈劾他以妾為妻,私德有虧,不堪立於禦史台。”
青平答應著,見周景然沒有了彆的吩咐,恭敬的告退出去,往兩處傳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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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下午兩點左右,不過閒這會兒就要出去,如果晚了,還請見諒,嗯,今天三更,當然,會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