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祖母平時是怎麼教導你的?”
古蕭為難的咽了口口水,想了想答道:
“祖母說我天資平平,讓我守份惜福,還說過,”
古蕭喉結動了動,又咽了口口水,低聲接著說道:
“讓我做個富家翁。”
皇上伸手揉了揉眉間,似有似無的歎了口氣,
“你祖母有你父親那樣驚才絕豔的才華在前,這天下,哪還有一個她能看得入眼的人?她說你平庸,不過是跟你父親比著罷了。”
古蕭眨了下眼睛,有些不知如何答對,張了張嘴,又眨了下眼睛遲疑起來,皇上看著他,笑著問道:
“你要說什麼?”
“回皇上,祖母最喜歡小……汝南王世子妃李小暖,祖母說她比父親聰明。”
皇上呆怔了下,看著古蕭,突然失笑起來,一邊笑一邊站了起來,走到古蕭身邊,抬手溫和的拍了拍古蕭的肩膀,
“你是個實誠孩子,心地淳良,這是古家的福份,淳良了好,實誠了好!這人,本本份份才是惜福,往後好好做學問,守份做人,就是你的大福。”
古蕭連聲答應著,聽得莫名其妙。
皇上看著他,又笑了起來,轉頭看著內侍吩咐道:
“傳朕的意旨,古蕭升兩級,享雙俸祿。”
內侍清脆的答應著,古蕭忙跪倒在地,磕頭謝著這莫名其妙的厚恩,皇上一邊看他一邊笑著吩咐道:
“去跟小恪說說話去,把你和朕說的話,說給他聽。”
古蕭答應著,又磕了幾個頭,跟著內侍退了出去。
程恪聽了古蕭的話,抬手點著古蕭的額頭,恨恨的說道:
“你個混帳東西!你提小暖做什麼?你升了官領了雙俸祿,爺得進去請罪了!”
古蕭滿頭霧水,這樣的九曲十八彎,哪是他能轉得過來的?程恪點著古蕭的額頭,對著他滿眼的茫然,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中,軟軟的著不了力,隻好恨恨的跺著腳,轉身往宮裡請見去了。
程恪進宮請見,足足過了一個多時辰,才告退出來,皇上往後仰著,靠在靠枕上,仿佛睡著般閉目養著神,內侍悄無聲息的上前,輕輕蓋了層夾被,皇上睜開眼睛,低聲吩咐道:
“叫人備轎,嗯,先去享殿,朕要去給祖宗上柱香。”
皇上的聲音越說越低,最後一句,幾乎低不可聞,內侍答應著,取了衣服鬥篷,侍候著皇上換了,在殿門口上了轎子,一路往享殿去了,皇上一個人關在享殿裡,呆了一刻多鐘,出來換了暖轎,也不回殿內,徑直出了宮門,往福音寺去了。
程恪回到家中,和父親關在內書房說了半天話,出來抄了隴州城牆上的四句詩,命人送到彙古坊,在古大人文集後麵加刻上這一頁。
宜人的季節,總是過的太快,炎炎六月,戴著隻大紅繡花肚兜的阿笨,已經爬得飛快,爬著爬著,還要猛然掉頭,往另一個方向疾速再爬,王妃經常被他這猛然的轉向轉的頭暈,等恍過神來,那個靈活異常的小東西,已經爬出了兩三步遠,老太妃對於阿笨的靈活,極是滿意,要不是剛出娘胎,她就給洗筋伐髓,哪有這麼聰明、靈活、健康、可愛、天下第一絕無之一的重孫子!
王妃極其擔憂著阿笨的安全,萬一磕著碰著哪怕一星半點的,可都是要命的大事,乾脆又細細挑了四五個婆子、七八個丫頭,補到了阿笨原本就龐大無比的丫頭婆子隊伍中,李小暖悶悶的歎了口氣,半個字也沒多說,說了也沒用不是。
那些積年的老農,果然說的極準,今年是個風調雨順年,北邊南邊,都是一片豐收景象,稟報豐年的折子雪片般飛到皇上案頭,讓了了那樁最大心事的皇上,更是心情愉悅,人也精神了不少。
李小暖卻忙了起來,調度著銀子、管事,往糧產豐厚的幾路地方趕,低調的收著糧食,再悄悄的運回到京城附近堆進庫房,李小暖又拉著程恪往各個改成了糧庫的莊子看了一遍,唯恐收來的糧食黴壞了去。
古雲姍更是忙得腳不連地,北邊的醃肉等物,今年的量比去年翻了無數倍,又要忙著醃肉等,又要忙著收糧食,看著人入庫,又擔心著日日翻曬沒有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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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雙更,第二更,下午2點左右。
紀家是書香大家,紀昀童鞋書裡記的鬼狐,也都是雅鬼雅狐,趣味異常,所謂往來無白丁,這個,是不是更上了一個層次?
灤陽消夏錄裡記的:紀家有個莊子,叫廠裡,過去的莊子,都有個寬闊的打麥場,廠裡的場地中間,有一大堆柴垛,堆了很多年了,裡麵就住進了戶狐家,平時,大家都繞著那柴垛走。
有一天,一個佃戶喝醉了酒,膽氣壯了,非要醉倒在柴垛旁,還破口大罵人家狐家,正罵得痛快,聽到耳邊有個聲音“你醉啦,我不跟你計較,趕緊回去睡覺!”
第二天,酒醒了,乾活去了,乾什麼呢,守瓜園,中午的時候,他老婆挑著擔子給他送飯,老遠就看到一個紅衣女子和那佃戶擠在一起,轉頭看見他老婆來了,跳起來拎裙子就跑。
這佃戶老婆第一是醋甕,第二力氣大,這個氣啊,飯一扔,抽著扁擔狂打佃戶,可憐佃戶,被打得狂哭亂叫,就是不知為何,佃戶老婆打累了,扶著扁擔喘氣,就聽到樹上一陣哈哈大笑,笑的那個開心啊!
佃戶不算太笨,一下子就知道是那狐戲弄他,報複昨天的惡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