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微以一種崇敬的眼神目送隔壁的小娘子,直到她走出店門陽光打在她的身上,仿佛整個人都籠罩在一圈金光之中。
熙微收回目光,重新落在旁邊夥計的臉上,目光炯炯。
夥計看懂了她的意思,尬笑了一下,試探問:“要不,我送您兩根針?”
最後,熙微也同先前那位娘子一樣,少花了六文錢,外加更多一些的碎布頭,當然還有夥計許諾的兩根針。
拿到縫衣針,熙微沉吟片刻,花錢直接買了一整包。
蓉娘去車行租了一輛牛車,把今天買的東西全都放了上去。
然後,蓉娘去牙行接了丈夫和女兒。
兩人個來了後,各自行礼,“夫人。”
熙微擺手,“以後這些多餘的禮節就免了,我不過是普通農家婦人,以後你們就叫我宋娘子吧。”
“是,宋娘子。”
一行人回到村子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以前這個時候,許多人家早已經開始升起炊煙,但是今天村頭卻格外熱鬨。
“劉春花,你憑什麼打我兒子!”
“他砸了我家的水缸,打死也是活該!”
“嗚嗚嗚嗚——”
吵架聲,打孩子的聲音,還有勸和的聲音,聲音中還伴隨著雞叫、狗吠,讓竹溪村在嘈雜中還多了幾分歡騰。
熙微先帶著蓉娘把東西送回家,結清了車馬費。
留蓉娘一家在院子裡收拾東西,熙微獨自往江家接孩子。
路過程家,那群人還在吵。
地上散落著幾塊水缸碎片,程大牛家的狗蛋坐在地上哭得直抽抽。
“哭哭哭,你還有臉哭,家底都被你哭完了!”
狗蛋娘吵架沒吵贏,還被劉春花訛了兩錢銀子,氣的不行,看見兒子還在那兒哭,揪著他的的耳朵罵個不停。
劉春花就是程大嫂,也同樣氣惱得不行。
她家那麼大一口大水缸,就這麼被幾個臭小子砸了。
這些個貓嫌狗憎的臭小子,平時欺負彆家孤寡也就算了,劉春花越想越氣,還好訛了程大牛家兩錢銀子。
狗蛋娘雖然應下這兩錢銀子,但卻不打算真的給。
她隻是吵不過劉春花,可恨狗蛋這個傻小子,竟然自己承認了。
當時水缸邊那麼多孩子,憑什麼非說是狗蛋把水缸砸了?
可惜狗蛋娘雖然平時罵人厲害,但實際上卻是個口笨嘴拙的,吵起架的時候,一點招架的能力都沒有。
這狗蛋娘打定主意賴賬,大不了讓他們找大牛要。
程大牛與程老大按照輩分算是堂兄弟,原本關係還算不錯,但是自從那天程大牛因為程家,被熙微打折腿。
按道理,程老頭應該給他們補償,結果等了幾天,什麼都沒有等到。
這次竟然還敢向他們家要賠償銀子,什麼天理!
幾個人都怒瞪著對方,忽然看見了熙微的身影。
眼中先湧上怒火,下一刻卻不約而同地撇過頭,隻當看不見。
熙微邁著不緊不慢的步子,從他們麵前走過。
這幅從容落在幾人眼中,就是囂張。
劉春花和狗蛋娘盯著熙微的背影,恨的咬牙切齒。
熙微走了幾步,忽然停下腳步,回首衝幾人微微一笑。